围观的百姓们跟着起哄,渐渐也从这状元郎面上的神色中看出些不对来。声浪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铺天盖地而来,齐刷刷高呼着,让这状元郎为他们亮一亮瓶底。
“看一看!”
“看一看!”
“......”
沈翰修在马上,用力地闭了闭眼。
呼声太大,队伍中仆从都左右为难。
状元郎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中,最后还是一挥手。那瓷瓶被两旁的仆从抬了起来,一点点彰显出了它的底部。
在此时,沈翰修的心内仍旧存着点希望。
倘若,倘若这真的不是段存与自己的那一对呢?
他屏息凝神望去,可这样的倘若从不存在即使沾了些尘土,那白家的标志也仍旧是醒目的,明晃晃刺着人的眼。像是毫不遮掩的刀子,一下子亮出了自己雪亮的寒光。
这是真的。
众目睽睽之下,沈翰修手中捏着的缰绳猛地一松,险些从马上坠下来。
藏不住了。
......藏不住了!
【虐渣任务进度:20点。】
第74章南风馆从良记(十)
状元郎红袍乌发,高高骑于一匹枣红大马上,身姿英挺。
只是此刻,他的手紧紧抓紧了缰绳,连上头的青筋都暴凸了出来。原本仍在叫嚣的奴仆亲眼看见了那对青花瓷瓶下的纹路,也是一怔,诧异不解地扭头去看自家主子。在看了一眼之后,他猛地打定了主意,怎么也得把这盆脏水泼回去,这样大好的日子,绝不能毁在这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手里!
“我们是买来的,”他挺直了脊背,嚷嚷道,“怎么知道原主人是谁!”
寇秋双手拢于袖中,轻声笑了笑。
“买来的,”他慢慢道,“那敢问状元爷,是从哪家店,用哪里来的钱,买来的?”
沈翰修一言不发,仿佛已然凝固成了一座石头垒成的雕像。他抿紧了嘴唇,眼睛也并没有再看寇秋,只是沉默着抬起了视线,沉沉落向远方。
“是我。”
寇秋仍旧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是我从十二岁起开始入南风馆做杂役,供你”
“柳老板!”
状元郎骤然截断了他的话,原本的平静也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他的眼神猛地投射过来,里头说不清装的是什么,像是油盐酱醋都混在了一处,酿的这味道也变得乱起八糟。他望着寇秋,目光中慢慢含了恳求。
“......柳老板。”
寇秋看到了乞求,可他并没有分毫心软。
“沈状元,”他轻声道,语气坚定,“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不止一次。
在两人的相处中,段存永远是节节败退的那一个。沈翰修说喜欢的,便毫无原则让给他;沈翰修说需要的,哪怕手上磨出泡来也要赚银子买给他。初时只是出自对同乡的照顾,可后来,这感情便慢慢变了味。
段存的心里,沈翰修的位置很高很高。沈翰修又聪明又文雅,生来就应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