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医馆外面,今夜的月光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春回大地,京城的温度渐渐回升,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许凭阑回了房间,楼下依旧吵吵闹闹,叶无言似乎在谢知遇和纪优辞之间艰难抉择,两个都是他的小药童,他都喜欢,都舍不得,分不出个高低来。
宋喃还在医馆里躺着,每天一睡就是大半天,还能不叫,一叫就软软糯糯地跟许凭阑撒娇,还直往许凭阑怀里钻,对宋喃心软如许凭阑,只好由着他睡。
入夜,许凭阑又踩上房顶,坐在上面看着月亮发呆。
喃儿,我的毒有解了,你什么时候好过来,我等着带你去月湖镇,咱们还一起游船,在隔间里做见不得人的事。
过了好几日,宋喃能下床了,许凭阑就抱着他在念衍阁后院里晒太阳,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很舒服。
“画楼。”
许凭阑应了一声,又低头亲吻怀里人温柔的眉眼,
“若是有那么一天,我非走不可……”
许凭阑低头看他,眼神直直地盯进宋喃心里,扎的他有点难受。
宋喃在许凭阑怀里翻了个身,面对面抱着他,脑袋靠在他胸前,小猫一样蹭上去,伸出舌尖轻舔他的下巴和喉结。
苏得许凭阑到嘴边的话又缩回去,紧紧回抱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骨血里,不让旁人见,不准旁人惦念。
“放心吧,没有那一天。”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很快便相依偎着睡去了,那时候日子也长,一觉睡醒都还未到傍晚。
许凭阑又做梦了。
梦里,他站在茶馆二楼,低头凝视楼下的宋喃,手里还握着长赢剑。
“你不打算过来吗?”
宋喃默了默,依旧死死地拽着纪优辞的衣角,冷风中只传来纪优辞的回应,
“公子是不会过去的,你死心吧。”
许凭阑冷笑一声,长赢握的更紧了,
“小药童,得罪了。”
说罢,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长赢剑直指纪优辞眉心,
纪优辞也不躲闪,反而站立不动,等着他的剑。
几个回合下来,怕伤及宋喃,长赢始终未碰及纪优辞半分,反逼得他把短刀没入许凭阑胸口。
宋喃沉着嗓子,全然没了刚才畏惧的神情,倒是满脸冷漠,看着许凭阑的眼睛也不像从前那般亮,有星光在他眸里一点点黯淡下来,
许凭阑半跪在地上,和那日医馆门前的姿势一模一样,只是眼神不再看向宋喃,只远眺山川上的落日,看着它一点点往下落去,红光镀在他身上,许凭阑身体却异常冰冷。
半晌,终于开口道,
“所以,你只沉着端庄给我看?只有在他人面前才露出原本的样子?”
宋喃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漆黑的眸子紧盯着许凭阑,
“你不也只对我冷漠无情么,我不过是,以眼还眼罢了。”
“若我说,不是自愿呢?”
宋喃微微挑眉,哼了一声,
“许阁主这话就不对了,怎么难道我就是心甘情愿发自肺腑的么。”
许凭阑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纪优辞夺过长赢刺入肩胛,他生生被逼出一口血来,话又被压回了胸腔里,却突然笑了起来,
“也对,是我罪有应得。”
话落,许凭阑已经双膝跪地,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缓缓打开掌心,那枚白玉蝴蝶完好无损的立在上面,沾了些主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