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下撕开了:“他带大家捕猎去了,今天去了好多好多人。”
捕猎是吧?厚泰眯了眯眼睛,看着外头的大好春光,双手一展,飞走了。
他绕着岛屿飞了一整圈,又出海在邻近的几个小岛找了一通,结果半个人影也没见着。他气咻咻地飞了回来,决定等岩熊带人回来后,再兴师问罪。
不过,他也不想这么早进去伺候老师。正好首领的小儿子还在洞口祸害蝴蝶,厚泰便腆着脸上前,自荐道:“金乌,厚泰哥哥陪你一起玩好不好?”这样老师问起来,他还能推脱说,金乌仗着自己是首领儿子,命令自己同他一道玩,他人微言轻,身份又没金乌尊贵,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这个理由,连罗巫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金乌是首领最小的儿子,也是他唯一一个儿子,在老首领心中,金乌的地位可比老师这个行将就木的巫要珍贵多了。
不过,这能怪谁呢?厚泰不以为然地想,还不是因为您老当初撺掇老首领,说自己得到神谕,他那几个大儿子会夺权弑父,所以让老首领先下手为强,杀了他们几个。要不然现在儿孙满地跑,老首领心里,谁轻谁重还说不一定呢。
“我不要你陪我玩。”厚泰如意算盘打得好,谁知金乌却一口拒绝了,“我娘说,你老师挑拨离间,是坏人。我不和你玩。”
厚泰愣了一下,立刻站起来走了,等金乌看不到他,他才转身暗吐唾沫:“呸!谁稀罕!”
一呸完,转身就找罗巫告状去了。一说岩熊阳奉阴违,没有通知自己去狩猎,绝对有见不得人的阴谋。二说金乌他娘居心叵测,在老首领枕边说了不知道多少风凉话,要老师赶紧去老首领那儿固固宠。
罗巫听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伸手道:“你扶我出去走走,我好像听到鸣花鸟的叫声了,外面的春藤是不是开花了?”
厚泰每天忙来奔去,心里掂量的都是要叫那些对他不好的人好看,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他嗯啊敷衍几声,只好停了告状的话,搀着罗巫慢慢走出洞穴。
太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离开那个阴暗逼仄的洞穴,罗巫顿时觉得天也高了,地也阔了,整个人松懈下来,堆成了一坨松松垮垮的皱纹。
“今天的人好像有点少。”罗巫靠在一块被晒得温热的石头上,吹着风说。
“都出去了呗。”厚泰漫不经心道,“狩猎队没卵用,弄得大家每天饿肚子,不就只能趁白天出去找点树皮草茎什么的啃啃呗。”他这个猪脑袋,也是不想事,明明自己出去转了一圈,没发现岛上有人,却偏偏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今年冬天……死了多少?”罗巫突然问道。
“要少很多呢,只死了八十七个。”厚泰舔了舔嘴唇,“今年走了那五十多个没用的,省下不少粮食。”
罗巫不做声了,他没自己的弟子那么傻,两个数目加起来,土部失去了一百三十多人,这比往年的死亡人数都要多。他已经老了,老到快死掉了,身体虚弱的感觉一点点摧毁他的意志,冷酷,还有自私,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也许,我们不该在每年冬天来临时,为炎魔大人奉上那么多粮食。”
“老师!您在说什么?快,快向炎魔大人忏悔!”厚泰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
罗巫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将心里的想法呢喃出来,还被自己的弟子听到了。他抿了抿瘪嘴,冷冷道:“闭嘴!你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厚泰只好闭上嘴巴,装出一副失忆的样子。
然而他的老师,却没有做出任何忏悔的动作。这不禁让他升起一丝疑惑,为什么老师敢对炎魔大人不敬?那个白头发的怪物,就住在炎魔岛上,为什么炎魔大人没有惩罚他?炎魔大人真的存……不!厚泰,你在想什么?炎魔大人,请原谅我的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