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剑入鞘双手横持在头顶堪堪架住这一刀,然后听见丁鹜说:“如果无法拒绝,至少你可以陪着他一起死。”
花柏的腰腿一同发力,费劲地回推着bi)近他脖颈的刀刃,仍不屈不挠地说道:“我可以死,但大通派不能跟着镖局一起亡。丁鹜,如此解释你可能明白?”
丁鹜显然不愿意明白,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那为何你还活着?”
这一句无理取闹的空隙,花柏有样学样地以下路为突破点,架开了烈阳长刀,一剑震退丁鹜数步。
花柏微愠道:“因为正塘请我做的,是更重要的事。同生共死不是道义的全部,丁鹜,人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全更多的遗憾。”
丁鹜再次冲了上来,挥刀恨道:“你就是凭这个说服自己的良心,晚上不做噩梦的吗?!”
不依不饶的频频相bi)终于也惹急了花柏,他自首次失态开始,心中的苦涩越发压制不住。
丁鹜一个外人尚会因为他的所见惋惜大通镖局的覆灭,他花柏一手建立了镖局,覆灭一事又怎会让他无动于衷?
心存不忿让花柏格挡的力度重了几分,云渺台上刀刃剑鞘相撞的铿锵之声越发清脆动听起来。
他强压着怒火说道:“自镖局覆灭以来,我从未安稳睡过,正如你始终活在噩梦里一样。”
丁鹜连出数腿,但已经有了警戒的花柏尽数防了下来,紧随而来的横斩也被仍在鞘中的长剑纵立横推挡在侧。
丁鹜别好刀鞘双手握柄集中发力,故而话也听着咬牙切齿:“住口!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花柏俯瞰着前的丁鹜,尽力克制地平静给出解释:“大通派无处不在,你经历过什么样的地狱,我并非一无所知。”
“……”丁鹜闻言手上力道猛松。
花柏趁机一剑砸在他的刀上,震退了丁鹜。
只见丁鹜呆呆地向后晃悠悠撤了两三步,始终盯着花柏看。
花柏说道:“所以我知道,你此次登恩怨谈,只是心中有口怨气要出,却不是真的恨到想杀我。”
这句话给丁鹜的冲击强过任何打击与斥责,他低下头,看着手中刀柄上镶嵌的硕大光洁的明月珠,喃喃道:“……事需要有个了结。”
花柏认同这句话,小半年来他们所经历的这一切风波,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
所以他道:“我可以帮你终结这一切。”
丁鹜皱起了眉,似乎对这样的提议还存在抗拒。
但当他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花柏发现他眼中的凶戾去得差不多了。
清明与理智重回到了丁鹜充满血丝的双眼中,他缓缓收刀入鞘,拱手一揖叹道:“花首领,我是敬你的。”
说着他微微躬,或许想弯低一些,丁鹜的背部抖得非常厉害。
他心里还有根弦别扭地绷着尊严,不让他歉意得太诚恳。
花柏此时只欣慰于他一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丁鹜开始能听得进去话了。
如此,他也能在这场恩怨谈中迈过心头的一坎。
想着,花柏同样拱手道:“我亦敬佩着能够走到这儿的你。不知花某是否有幸听一听你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