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奇无声地哭泣着。
他完了,是的,那一刻他连求饶都没有想过。
阿诺瓦是不可能饶了他的,不仅如此,对方还会用最残忍的手法虐待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为别的,就为了做给桑多和索坦松看这个地方,还是他阿诺瓦说了算。
阿诺瓦的手松开了,下一刻其余的特管员又围上来。
他们没有撬锁,没有破门而入,没有这些证据,他们就没有做过分的事。这一切都是那是这两个yín`荡的人自己跑出来的,跑到他们的脚边希求更多的食物和酒而付出的代价罢了。
阿诺瓦招了招手,让手下的特管员带着两个人走。
此刻科里亚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他被连续扇了好几个耳光,双膝发软站不起来,以至于必须要另外两个人架着他前行。
比奇则不需要,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跟上。
整个过程中,维迪拉只是站在一旁低着头。他不看比奇也不看科里亚,手里还抱着那些饼和酒。阿诺瓦经过时摸了摸他的脸,他便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比奇忽然觉得这里的人多么孤独,孤独到已经连相互取暖的本能也丧失殆尽。太冷了,确实是太冷了,这么冷的天气总有一天会冻掉所有的热血,掐灭所有的希望。
而为了取暖或许正如他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一样,只有焚烧其他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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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其他的特管员正好往上来。他们看到阿诺瓦和他的手下都侧身让开,或许也是阿诺瓦的习性在这里有目共睹,大家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更不乐意与之敌对。
他们瞥了比奇和科里亚一眼,又迅速回了目光。
比奇见过他们的面,他们是索坦松和桑多的手下,是c栋的管理员,但令人可悲的是即便如此,在索坦松与桑多本人不在时,没有人愿意这浑水。
比奇觉得可笑,要说这里有规则吧,可偏偏谁都可以为所欲为,他们做的任何事情放到真正的社会里不是牢底坐穿就是拉去打靶,而放到这里却成了人人默认的行为模式。
可要说这里没规则,大家又都在心里头有一杆秤,什么事能管,什么事不能管。什么东西看得到,什么东西即便看到了也要假装一无所知。
信仰的更改比人命重要,肉`体的存活的灵魂重要,食物的有无比尊严重要,罪不是罪,恶不是恶。
比奇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一份祷告的话,每一次到了这种时候,它们就成为他脑海里唯一的声音。
可现在即便用那话也难以安抚自己除了死亡,哪里有平静。
而就算是这样可怜的词汇,他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如果当别人无法救赎自己,自我救赎的权利又被剥夺,那人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不剩。
也就是这样的想法,让比奇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他再往前走了几步,接着猛地扭头看了两个c栋的特管员一眼,而他发现其中一人又偷偷地抬头了。那人拧紧了眉心,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们也想救他和科里亚,只是他们没有理由,没有权利,没有身份。
那如果比奇给他们一个拯救的借口呢?
比如,用更大的罪行压向自己,也压向阿诺瓦。
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那就是他会被关禁闭,会被重新投入森林做苦力,会被严加看管甚至重重审查,会与桑多分开,谁也不知道这分开到底是一周还是一个月,或者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