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歌摸了摸脸，问池玖：“哥，最近公司的新人咋样啊。”

“哟呵，你还会关心公司业务啊。我以为你的志向一直都是混吃等死呢，”池玖把眼膜拆开递过去，“最后签下来两个，两个都是会唱会跳的实力派。到时候会叫你带着的。”

“听着比我有能耐多了，”池南歌感慨了一句，对池玖说：“虽然说这个早了一点。但我也不瞒着了，合约到期之后我不打算续签了。公司里的孩子要有需求，还是早点儿给我带着吧。”

池玖拿水杯的手一抖，“你不续签了？那你要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我想回去读书。时间来得及话，我还想留学。”

“你……”

池玖下意识就想开口骂池南歌糊涂，骂他不清醒！四年之后他风华正茂，正是大好时光。说什么隐退留学，分明就是自毁前途。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反应过来。池南歌这个孩子一直对自己明星的身份不那么珍惜。

工作他是敬业的，卖力的，可是并不享受成名带来的光环与追捧。

池南歌犹自说着：“我现在手里还有好几档综艺，我看好两档。电视剧呢，这部剧只要后期不拖后腿，视率爆一爆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么看，我再火一两年没问题。最后一年慢慢减少活动，淡出人们的视线。然后新人们这个时候的路子也稳了。也就刚好了。”

“你这都已经是安排好了啊，”池玖都不知道该骂好，还是该夸他安排妥当好了，“都这么说了，你让我说什么好。”

“我本来都给你联系好了老师。让老师调教一下你的台词，走位还有演技。在你三十岁前给你转成实力派，不至于青春饭吃完了也就没辙了。”

池玖有点失落，放下双手苦笑道：“哪里想到，你根本不想吃这碗饭呢。”

他一直纠结于池南歌的发展之路，可以说尽心尽力，容不得一丝不完满。特别是在演技上，简直比池南歌本人还上心。

池南歌知道他这个堂哥是把自己未尽的闯荡梦想全部寄托到了自己的身上，想让自己去获得一个传奇。而作为自己的经纪人，池玖愿意站在聚光灯下，满足而欣慰地看着他。

只可惜，终究是要辜负了。

“哥，对不住。”

“什么对不住的，”池玖抽了抽鼻子，想去摸堂弟的脑袋。可想到他刚做的造型又把手放下，“人生的路嘛，始终是自己走的，你自己有数就成了。”

池南歌又看朝自己可爱地做加油手势的小榄，觉得特别暖心。双手合十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他喊道：“谢了！”

“走开走开，”掩饰住了脸上的哀伤，池玖说：“这都几年后的事情。你现在要是敢掉链子，吊儿郎当，我非抽死你丫的！公司的事情你别瞎操心，我和老卞会安排的。现在，把你那张脸给我拾干净咯。小榄！”

“在！”小榄一个立正，举着手里的护肤品就朝池南歌扑了过去。

当红小生的时间太紧张了。他们和剧组签约签的都是时间，具体到天。如果水一点，除去轧戏迟到早退做造型等等，说是六十天可能也就四十多天。不过池南歌还是比较实在的，说在片场待两个月，就是在合同期间把自己的戏份拍完为止。

片酬高是大家一样高，但好歹得付得值。

因为《月渡之轮》暂停了一段时间，大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团队恨不得把一天变成三天来用。接下来的几天，池南歌从刚天亮开工到夜半工，赶似的拍。累得根本不想多说一句话。

晚上卸妆的时候，气若游丝的网瘾少年池南歌挣扎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发现除了前天晚上短短五分钟对话之后，他和裴轶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呻吟一声，把手机丢回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