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稳得很,脑子却很混沌,到了亭子里,抬头随便看了看,就看到一间半笼着纱帘的房间。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抬了胳膊和对面的人拥吻,那个人伸手轻轻拉开了窗帘这下姜玄倒是看得很明显了。那就是陈林和谭季明。陈林似乎对他很迷恋,一直搂着他索吻,两个人一边亲一边脱了衣服到屋里,姜玄猜测他们是到了床边上,因为人影突然不见了。过了一会儿,谭季明的头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但陈林的身影却没了。姜玄就这么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然后他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打开,一条新短信写:“他在给我口”。
姜玄的脑袋像被手榴弹炸了一样,“轰”的一下,所有的思绪飞灰湮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凉亭的。够了,他看不下去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再站在那里哪怕只有一秒,他都要崩溃了。最艰难的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他的角度恰恰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陈林一闪而过的黑发和谭季明隐约而模糊的半个侧脸。
但这已经够了,足够了。姜玄心想,这太恶毒了,像一把淬了毒的箭穿透他的五脏六腑。他以为自己是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以装作毫不介意、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他就算跟着他们,不也还是依旧对陈林充满希望、坚信他最终一定属于自己吗?此时此刻,他想,只要我再坚持一点点,就会好的。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然后他退了自己订的不知道几号房,走回自己的车上。他坐在驾驶座,使劲想要扣上安全带,但他手抖得厉害,扣了七八次都还是扣不上去。他掏出手机仍在副驾驶座上,然后把脸埋进自己的掌心里,呜咽起来。他发出一声哭号,这声音既凄凉又尖锐,像是要把插入自己身体里的那根箭吐出来。
但他知道,他再不能了。
二十(中)
姜玄这天并没有怎么睡着。他坐在自己家里,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他没什么整理癖,但是他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他得让自己忙起来,否则脑子里轰隆隆地像开开火车似的。这天是腊八,他本来想的很好,等陈林和谭季明见完面了,他就可以去找他,然后要带他去一家自己新发现的粥铺喝腊八粥。这样接下去的一天他们就可以腻在一起,直到后一天陈林过生日他和谭季明都无法独留他,那天是要放陈林自己去玩的。
然而当时当下,他却既无睡意、又无行动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