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权道:“郑伯年纪大了嘴叼,眼光又高,玩只鸭仔还要人又听话又靓。你手头上那些自己用都不够,别把自己的靓货都送人。我手头上这个养两日先,下礼拜你过来带他做件靓衫,贺寿的时候穿。”
阿媚笑了笑:“知啦,权哥。你讲得他这么靓仔,到时让我看下先啦。”
林展权叩了电话,回客厅将哑仔唤醒。
“这几天先住在这,我平时要出去做事,你不要乱跑。”
哑仔听他愿意将自己留下,露出欣喜的表情,立刻点了点头,坐正身子一动不动。
“厨房有东西吃,没有的话阿明给你送。你先睡这张沙发,等会给你条毯子。记住,不好碰其他东西。”
哑仔抬眼看他,乖巧地“嗯”了一声,他指指自己又摆摆手,示意不会乱碰。
“过去冲个澡先,把身上衣服都换掉。”林展权从衣柜里拿了条毛巾,递到他手上:“过两天找人带你去做件新衫。”
哑仔听话地抱着毛巾进了浴室,他脱下衣服,摸索着拧开温水。
林展权看了眼表面,将一套睡衣放在房间外面的条凳上。
他走下楼,对等在车里的阿明与耀仔道:“走,回堂口开会。”
“是,权哥。”
如意坊的豹豪是条废柴,不等于潮义安其他堂口也都是废柴。几天前,和兴胜屯门龙鼓堂口被潮义安蓝地堂口上门踢馆,两方人马你来我往街头混战,砍得血流成河。潮义安红棍尖刀财一路乱捅,杀到距龙鼓堂口不到半条街的番东档放火。虽然靠着隔壁支援,龙鼓堂口最终勉强将潮义安的人压回去,但坐馆阿宏确实丢了脸面。
耀仔初闻消息时笑他:“堂口边都被人放火,阿宏真是没用。”
然而仅仅一日后,屯门话事人炳佬就在和兴胜的月会上点了林展权出来答话。
“,权仔,你知道阿叔性子直,别怪我讲话难听呀。今日我用长辈身份提你两句,不是说想怪谁,毕竟刚接阿兴的班没几月,你一定想搞点名堂给标爷看。但后生仔就是后生仔,出来捞不能光靠打,还要靠人面、情面同脸面。你次次都直接往潮义安头顶上动手动脚,不讲人面情面就是搞到他们没脸面,那他们又不会给我们脸面,最后搞到大家都没得捞。你说是不是?”
林展权笑笑:“炳叔,元朗出了名的穷呀。你别怪我狼吞虎咽,阿兴叔留了整家人等我养,我没法开饭,那只能抢外人的饭食。”
龙头标爷听两人话间机锋,摆了摆手,低声道:“吵什么?做事还不都是为了找餐饭食,讲这么多不如出去赚多几个钱。”
元朗原话事人兴叔死后,外有潮义安、潮永福步步紧逼,内有炳佬、雷公不念龙头标爷亲点林展权接任,话里话外要分堂口。外人看来,林展权起先是避、之后是忍、然后是磨、最后是打,几回下来元朗区竟然还是原来那五个堂口,半分地块不少,赚得比以前要多。此后各处偃旗息鼓,无人再提分地盘的事。明眼人看得出标爷器重林展权,都道这人只要熬得住,便能前途无量。
阿明、耀仔等人从林展权当堂口红棍时就成了他的手下,皆忠心耿耿。最恨的不是潮州帮,而是几个月前和兴胜内坐山观虎斗的叔伯一辈。
和兴胜会后,台面上息事宁人的标爷将林展权叫到身侧,亲口要他拨半分利给炳佬近元朗区的堂口。
“权仔,你还年轻。阿炳同我一样,半个身子入棺材。哪个能打,哪个不能打你心里有数。”
“忍一年,我要你忍一年。”
耀仔坐在副驾,口沫横飞:“阿宏条老母就靠炳佬替他出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