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连以前挑三拣四的习惯都好像突然好了,见着什么吃什么:“他的话我听得懂啊。孟城的,我太公家在那边。”
殳阳平一嘴包着饭,一手搂着孟阳州:“没事,以后有师兄罩着你。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打到他妈都不认识。”
殳阳平用了地方话,天衍君一个字没听懂。
不过他看见阳州害羞地笑了起来,轻轻地喊了声“师父”。用的是官话,还跟殳阳平似的有事没事总得带个撒娇的尾音。这小黄花菜现学现卖,殳阳平进屋那一嗓子,全让他学了去。
天衍君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可奈何,只得应一声:“哎”
那之后也过去三年了。
殳阳平教会了孟阳州官话,之后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当地土话,还给天衍君狠狠地长了回脸,把阳齐从年考第一的宝座上拉了下来。
殳阳平则是索性破罐破摔,在中上游混得风生水起。
殳阳平爱玩,更爱拉着孟阳州一起玩。
每天下学,径直回家是不可能的,总得在各个山头疯一遍,肚子开始叫了才会依依不舍地往回走。他也不做作业,反正就是抄。
师父们怒其不争,但又没办法,殳阳平是天衍君的嫡传,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还不能随随便便请家长,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毒瘤,见到孟阳州跟他在一起总害怕会被带偏。
而天衍君呢,他才不管这些东西。
只要在他的课堂上不乱来,其他的都不管,不仅不管,他还认为是山下的师父们自己没本事。而且他不太愿意让他们学太多东西,人的力就那么多,对这件事上心了,对那件事就不会太上心了。
门门涉猎,不如一门专。
天衍君自己修的剑道,殳阳平和孟阳州学剑也不用再去天无峰,只在年底去参加考试就行了。
天衍君在他们筑基之后才教他们剑术,在这之前,任凭殳阳平怎么撒泼耍赖也不教,也就诱发了阳平偷偷筑基一事,被带上了“藏锋”枷锁。
学艺先学礼,习武先习德。
没有哪个师父愿意教出来一个为祸一方的社会毒瘤。
天衍君授业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殳阳平用“魔鬼”来形容他。第一天过后,他就对以前的自己深恶痛绝,脑子被驴踢了吗?要学剑?
孟阳州偷偷舔了舔被打红了的手,一句抱怨也没有……可能有,他不敢说。上一个抱怨的已经被吊到树上去了。
孟阳州偷偷地拍了拍小心肝,还好还好。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上头的师兄,耳朵里还被鬼叫声霸占了个通透,凄凄惨惨的,怪可怜不过的。可是孟阳州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暂时还分不出神去可怜他那苦命的师兄,只好抱歉地冲他笑了笑。
“眼睛往哪儿看呢?敌人长在头顶上吗?”
“……”
孟阳州挨了一木棍。
天衍君从不用剑,就用木棍,挡不住就只有挨打,也不会打坏人。两个徒弟学得怎么样一目了然被打得少了就进步了。
孟阳州吃痛,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这就又露出了破绽。
一眨眼,天衍君的木棍又过来了。
救命啊!
那年武考,孟阳州和殳阳平包揽年级一二,各大长老喜极而泣,觉得殳阳平终于开窍了。
然而第二天的文试,殳阳平从中上游一下子被大浪冲到了海里,淹死了。孟阳州也从第一掉到了第三,长老们下巴都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