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你来给我作伴的。”
他想得多,又不好意思和人说,就只能每天早晨亲自把人送出去,就为了能多跟他呆一会儿。
天衍君突然下山,各大派系的大长老如临大敌,以为他要来抽查学业,作风管理立马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搞得师父们怨声载道,弟子们也跟着叫苦不迭。
天衍君又缩回了天衍峰。
没过多久,他又下山了。这次他去了凡间的小镇子里,那里没人认识他。可是同样的,他也不认识别人。
他还是很无聊。
没人和他说话,也没人陪他玩。
他碰到了一个小叫花,不晓得从哪里找的一件脏兮兮的衣裳,大冬天也没穿裤子,一件长衣既当衣又当裤。
太玄镇背靠天衍派,是远近驰名的富贵镇,从来没听说过有沿街乞讨的人。小叫花一开口就是听不懂的话,就更不像是当地人了。
有人跟他说:“去那边的天衍观,管吃管住。”
小叫花听不懂,路人就要领着他去,小叫花犹如惊弓之鸟,拔腿就跑他以为人家要抓他。
他才刚从人牙子手里跑出来。
在他浅薄的记忆里,他被拐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更别说更早以前的事他都记不清。他在三十六天里不停地被拐,被卖,然后又逃跑,没有目的,不知归处。偶然听说西南有神仙,他就一路找过来了。
他不认路,也不敢去问人,走了不少冤枉路。
就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走没走对。
神仙在哪儿呢?
天衍君看着他进了天衍观。小叫花手短腿也短,在井边舀水喝的时候差点一头栽进去,天衍君为了不让他滚进去给井水加料,捞了他一把。
小叫花坐在地上,眨了眨眼:“神仙?”
天衍君是个死宅,除了官话和西南土话,别的地方话一窍不通,他听不懂小叫花在说什么,只是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做我徒弟?”
小叫花就跟着他上了山,起名阳州。
阳州其实压根没听懂天衍君的话,晕晕乎乎地就被带走了,他后来都有些纳闷,怎么就不觉得天衍君也是人牙子呢?
大概是因为长得好。
回山后是傍晚,正好赶上殳阳平下学回来,一进门就开始嚷嚷:“师父,我饿了,我要吃□□头哎,这个小黄花菜是谁?”
天衍君正在给人搓澡,小叫花不知道积了多少斤的泥,洗完人都感觉小了一个号。
“……你师弟,你别欺负他。”
“他为什么不说话啊?”
“说了你也听不懂,饭在锅里,自己盛。”
殳阳平顿觉自己失宠了。
他一步三回头地去锅里盛饭,端菜,一气呵成,都没要人说,三副碗筷摆得整整齐齐的,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一边吞口水一边等着他们过来。
天衍君终于把小东西拾干净了,边擦手边往桌子边走:“等什么呢?凉了?”
他低头尝了一口,好像是凉了:“凉了,我再热热吧。红烧兔头今天没来得及做,明天补。”
殳阳平快他一步往嘴里喂了饭:“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