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的语调转低,嗓音微哑,透出几分无奈与悲伤。
郗长林眼神变得迷茫,漆黑眼眸对上那双湛蓝如海的,过了好久,才说:“我不懂……或许曾经懂过,但隔得太久,已经给忘了。”
“你不是不懂,你只是选择性地不想理解。”贺迟摇了摇头,“你害怕‘喜欢’这种感情会伤害到你,因此你找了个角落把它藏起来,躲得远远的。”
贺迟眼眸中流淌着难以遏制的感情,深邃如同星辰倒转的夜空,悄无声息深藏了亿万光年的情绪与话语都揉碎其间,初看时复杂,可再看,却是简单明了到了极点。
郗长林注视了贺迟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太能承受住这样的目光,旋即扭开了头。
“或许你说得对,我就是不想理解,而且我也不太想从那个角落里出来。”他轻声开口,说完之后将游戏手柄放到地上,慢吞吞站起来。
“你要走了吗?”贺迟随之起身,跟在郗长林三步之后,哑着声音问。
“我不喜欢你呀,贺迟。”郗长林敛着眸光,掐下角落中盆栽的一片叶子,“我没办法像你对我那样对你。”
“你不需要像我一样。”贺迟低声说着,“你不用勉强自己回应我。”
落地窗玻璃映出郗长林的模样,眼眸漆黑如墨,眼型狭长漂亮,不笑时眼尾微垂,无端生出几分疏离,可笑起来时,便多了柔和与乖巧。
郗长林弯起眼睛,透过玻璃上的倒影看向贺迟,声音清澈中含着少有的认真:“我做不到,这令我感到困扰,也让我觉得悲哀。”
说着,他抬手指向天空:“贺迟你看,雨又要落下来了。在大雨中要想奔跑起来、不被人追上,必须舍弃掉雨伞啊。”
身后的人久久无声,以至于护士端着托盘来为郗长林挂点滴时,沉寂才被打破。
“下午就不注射点滴了。”郗长林唇角的笑容重新勾起,他偏过视线,冲护士说,“劳烦带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郗长林除了体质弱这个毛病,以及几方专家会诊谨慎又无奈敲定的“轻微脑震荡”,别的是真无大碍,根本没有住院的必要。
昨天又发生了小护士因为躲猫而摔了药剂、被调到其他区域工作这事,整个vip楼层的护理人员都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生怕再出什么岔子,让贺迟这尊祖宗“为博红颜一笑”,做出“天凉王破”这等事。
现在一听郗长林要出院,护士小姐一下子没能掩饰住喜悦神情,眼前瞬间亮起来,不过片刻她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低头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说:“出院需要和主治医生沟通,我这就去帮您通知他。”
说完,她怎么端着托盘来,就怎么端着托盘走了,步伐轻快,跟一只云雀似的。
青年挑了一下眉,来到衣柜前,从里拿出昨天贾国平带来的、他常用的那只背包,里面装着剧本、pad、钱包和一些东西。
“出院之后,你打算去哪?”贺迟兀然出声。
郗长林慢条斯理地把包挎上肩膀,接着才回答他:“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剧组。”
出院手续办得很快,不仅是这层楼的护士,连郗长林的主治医生都巴不得他快点离开医院,签字时一气呵成龙飞凤舞。郗长林觉得他走后,医院里的人甚至会放串鞭炮、开个庆祝趴。
郗长林刻意等了一下,和贺迟一起搭电梯离开,直到来到地下车库,才折身走往另一个方向,算是为贺迟做足了面子。
他用微信喊了个滴滴出租,没有如先前告诉贺迟那样回剧组,而是让司机将车开到了自己那间小破公寓楼下。
“贺老板一直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