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太皇太后那受折磨,你倒好,在这里逍遥自在。”刘彻斜了一眼堆积在墙角的空酒坛,半真半假地抱怨。
“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卫青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不耐烦听那些,想个法子就溜了出来。”刘彻突然凑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卫青,“你怎么知道我要在那呆多久?”
被刘彻近距离端详着,卫青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神:“臣不知,臣只是猜测的。”
“那你可猜得真准。”刘彻伸手覆上卫青的脸,“还有你那套关于如何对付匈奴的想法,可真是令朕大为惊奇,公孙敖那句正巧是朕想问的……”
刘彻的手开始温柔地摩挲,卫青不敢移动分毫,但心里却警钟大鸣,原来从他对公孙敖开始讲解用兵之道的时候,刘彻就已经躲在后面听了,陛下到底听到了多少?
暮色四起,属于建章监的小小房间里顿时变得暗了起来,昏暗中刘彻漆黑的双眸仿佛深不见底,他用一种格外亲昵却透着一股危险的语气在卫青耳畔低语:“仲卿,你怎么就懂得那么多呢?”
卫青身躯微微震动,刘彻用这样的语调喊他“仲卿”他简直太熟悉了,他有一瞬间怀疑眼前这个刘彻也是重生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即使是没有重生的十七岁刘彻,对某个人产生怀疑的时候,也可能会使用这样的语气。
刘彻见卫青不回答,继续说道:“你对公孙敖说你年幼时在汉匈边境放羊,可是据朕所知,你三岁那年被生母卫媪送去的那个郑家,好像在河东平阳吧?朕倒是不知道,平阳侯家的封地,怎么就在汉匈边境了?”
果然,卫青心里一咯噔,刘彻竟然派人调查自己的来历。对于刘彻来说,他欣赏有才华的能人,但是也不喜欢那些有才却无法被自己掌控的人,欺瞒君主是一项非常严重的罪行。
卫青想要下跪讨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刘彻半箍在怀中,受到对方的钳制,根本无法做到屈膝这个动作。
刘彻的手从脸颊缓缓下滑,落到卫青纤细的脖颈上,手指贴近的地方,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只要再紧手指,就能看到对方波澜不惊的面容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刘彻并没有要下手的意思,他只是想吓唬吓唬眼前的少年。
“怎么?哑巴了?”他催促道,“朕还知道你根本不叫郑季,那是你生父的名字,你应该叫做郑青,或者朕应该叫你卫青才对。”
“陛下说得都对,罪臣并不敢为自己辩解。”
“卫青,告诉朕,你为什么要骗朕?”
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刘彻执拗地望着卫青,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卫青闭上了眼睛,将一切情绪都隔绝在眼帘内。他突然就不想求证了,眼前的陛下是重生的也好,不是重生的也好,他都不可能告诉刘彻自己这边的真相。
他还记得自己再次和刘彻牵扯不清,只是为了圆姐姐的一个心愿。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和刘彻之间难道还能当做无事发生吗?这辈子就当做普通的君臣,为他开疆辟土,为他护卫天下长安,如此便够了不是吗?
刘彻听到卫青用他那一贯令人如沐春风,清澈如泉水般的声音缓缓地回答道:“陛下……臣只是情非得已。”
作者有话要说:
给陛下和卫将军点播一首《情非得已》
难以忘记初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