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脸上试图表现出同情,扬起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心:“这么破的挂饰怎么还留着。”
严书翰当然没放过这个机会:“是挺破的。”
眼见林佑的脸瞬间垮下来,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他连忙追上:“那小佑你什么时候送我个好点的定情信物,好让我把这个换了呗,不然我就一直挂着。”
林佑这才慢下脚步,别过脸:“谁说是定情信物。”
后来一整晚,严书翰意外地话少,吃饭时老是偷瞄自己。林佑尽管很在意,也当他只是累了。
晚饭后,两人回到房里,林佑就看着他一言不发,坐到铜镜前,不住地擦拭自己的佩刀。摆弄了好一会,他走到在桌旁坐下,板起脸,腰挺得笔直,手放在两膝上,又不自觉扯衣角,像极了以前被先生罚坐的样子。
他心下好奇,坐在严书翰身边,明显感到对方身体一僵,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严书翰看着他的眼睛,咽了一口水:“小佑,我们成亲吧。”
第5章回忆(一)
这回轮到林佑呆若木鸡:“什么?”
严书翰握住他的手,语气缓慢又坚定:“分别时你说的话,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回来就是为了跟你成亲。”
林佑第一次见到严书翰时,两人才刚束发没多久。
他还清楚记得,那一天,他离开家人,满怀希望,来到州上的武学堂。对他而言,那天是人生里一个全新开始。
就在学堂门口,他看到严书翰。
那时,严书翰站在门前,被一堆公子哥儿围得水泄不通,后来林佑才知道,那些都是想巴结他的人。
林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人群外观望,见这人面如冠玉,身长八尺,气宇轩昂,想来应该是出身不差;又听得他的谈吐,言语间彬彬有礼,不像是考不上文书院才来武学堂的二世祖。
尽管他身旁不少阿谀奉承的声音,他镇定自若,应对有度,毫无纨绔子弟的骄横。
仅凭第一眼,林佑就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严书翰双眼神采奕奕,揉不进半点灰暗,像是生来就沐浴着身边的善意与信赖长大。
他本没有要认识的意思,只不过,第二天,他向夫子问询住宿事宜时,碰巧见到严书翰也在。于是,他头脑一热,上前向严书翰一抱拳:“新生林佑,请公子今后多多指教。”
严书翰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对他还礼:“新生严书翰,不敢不敢。”
林佑就是这样知道了他的名字,暗暗私心盼望能跟他分在相近的寝室。奈何天不随人愿,严府就在州里,因此严书翰也不住在学堂中。
此外,严书翰身边常常围着一堆追随者,林佑懒得凑堆,所以,两三个月下来,两人几乎没有单独说过话。
不过,两人的名字却以意外的方式被连在一起。
学堂的夫子们提起得意的学生时,总是会对这两人赞不绝口,文武兼备,待人有礼,前程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