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瞧着他。
看来养得成果不错,癸卯欣慰一笑:“睡吧。”
丙戌点点头,乖乖躺下了。
过了大试,这一期的名额差不多算是稳定下来。夜行少了的空缺,填补的不是新人,顶多是将别处的同期合并过来。调遣命令还未安排,这段时间便只有这寥寥十几人参与训练了。
癸卯回了自己房中独睡,照例又在哨令响起前清醒梳洗毕了。转着匕首试着手感,还好不觉得生疏,悠悠然往试炼场去了。
不同的试炼场,针对项均有不同。速度,隐蔽,耐力,击杀,抗药,种类繁多。今日课程,是在机关密布的暗室中,躲开随机的流矢,并击中所有满地乱窜的黑鼠。癸卯生性散漫,对危机的感应能力很低,躲暗箭是相当头等的弱项,但幸于他视力极好,飞刀的准头又是当期最稳的,虽然不可幸地挂了,倒是第一个完成课题出了暗室的。
癸卯屁股和膝盖上插满飞箭,出了试炼场,深吸一口气:今天也活下来了!
又一想,不知道那个傻子能不能活下来?
癸卯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优势项和弱势项,无法判断今天的课程对他轻不轻松。癸卯回头看了一会儿那一扇扇紧闭的石门,心想算了随他去吧,再担心也是无用。
癸卯插着箭绕回住所,远远就听到有金戈之声。这时候都还没回来,怎会有人在此处打架?癸卯踏进大院门槛,见院子对峙着两方人马,一面是三位穿夜行高阶弟子服饰、挂着残月腰牌的前辈,另一面竟是赤手空拳的丙戌,一改前几日对着自己时呆呆傻傻的痴样,赤红着双眼,像是动了杀意。
两方戾气腾腾,正在厮杀,癸卯若无其事地走进场中,莫名其妙道:“你们这是在玩啥?”
丙戌一听见他的声音,浑身一震,冲过去将他一扯,推到后方,自己稳稳站在前面挡住。
癸卯看那三位前辈,不像是来挑事儿的,更加莫名,拍拍丙戌肩膀:“你别冲动,我问问。”
前辈看着癸卯身上衣着,问道:“你是这一期的弟子?”
癸卯点点头:“我这位同僚可是冒犯各位前辈了?”
前辈没什么表情,淡然道:“丙戌今日没有参训,按律当受刑罚,可他却敢反抗。”他顿了顿,看丙戌的眼神仿佛像看着一具没有声息的尸体,又道,“夜行可不留不听命的人。”
癸卯听得一愣,拉着丙戌皱眉道:“你今早没去试炼场?”
丙戌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疑惑道:“试炼场?”
癸卯心道完了,他压根不记得试炼的事情。只好跟前辈商量道:“可能有点误会,现在领罚还来得及吗?”
前辈看着地上树荫,回道:“确实还没到时辰。”
癸卯知道是鞭刑,自己早年刚来的时候,起不了这么早,也挨过不少顿抽。趁着有机会补过,赶紧戳了条长凳在院中摆好,对丙戌道:“上去趴着。”
丙戌闻言,乖乖趴在凳子上。
几个前辈面面相觑,刚刚死活不愿意受刑的人,拉他出房门都打得不可开交,此刻突然听话了,都有些奇怪。
心里虽然疑惑,可规矩不能废除。施刑的前辈接了浸泡过盐水的长鞭,一鞭才落下去,丙戌突然反手接住鞭子,翻身下地一扯,又要撕打。
癸卯忙制止道:“丙戌!别打!”
丙戌停住了。
“看来不愿受刑。”前辈冷笑着撤手扔了长鞭,从袖中摸出一枚淬着巨毒的利刃。
癸卯赶紧从丙戌手里扯过鞭子狗腿地赔着笑道:“哪能呢,这不是怕累着前辈吗。我来就好,您几位请歇息着。”提心吊胆地将丙戌按在凳子上,咬牙低声道:“不许动!给我乖乖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