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太小,弄不清家里的辈分称呼。
“是吗。”葵斗笑了笑,站起身,依然避开千秋的目光,只向着栗山说道,“明天我和前辈有约,你派人去机场接舅舅吧。”
青木受邀出席米兰时装周,尚未回到日本,自然也无法参加这场盛大的慈善晚宴。
“当然。”栗山一口答应,顺道问了一句,“是满岛君吧?倒是可以请他来家里吃饭。”
葵斗怔了怔,才答道:“不,是那个有名的心理医生,高桥永一。他是我大学时代剑道部的前辈。”
千秋的脸se微变,她没有想到,葵斗和高桥居然还有联系。
“哦,是他啊。”栗山恍然大悟,“好像在电视上也看到过。”
电视台为他开设了专属栏目,高桥医生的诊疗室,收视率居高不下。而千秋一次也没有看过。
此时,秘书凑上前来,将预备拍卖的商品手册送到栗山手中,请他提前过目。这个机灵的年轻人,也没忘呈给千秋一份册子,恭恭敬敬地请夫人看过。
她对这件事,本来也没多大热情,自然也就不想细看;可就是那么一瞥,一个熟悉的名字,却还是像一道闪电,将她击得手足无措,呆立在原地。
栗山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和秘书吩咐道:“把成田先生的人鱼雕塑往前调两位,用竹泽先生压轴。”
毕竟,能请到近年蜚声国际的艺术家竹泽,实在是难得。谁也不知道,他多次拒绝商业邀请,为何却偏偏在最后一刻,同意出席光本晚宴。
“好的,我这就去办。”秘书迅速回答,转头看向千秋,“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夫人,是董事长。
如果在平时,千秋或许会纠正他的称呼,然而今天,此时此刻,她却好像晃了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了?”栗山终于觉察出异样,口吻中透出的关切,实在是太过刻意,仿佛一场表演,“哪里不舒服吗?”
千秋怔了怔,似是刚才回过神来,微笑着摇了摇头。
再见到他,要说些什么呢。好久不见?还好吗?祝贺你?或者什么也不说。千秋的胃里像打了结,紧张得像期末考前的小学生。
“你会后悔的。”更年轻的时候,她常常在旁人口中,听到这般或惋惜或痛恨的责备。然而,在她的一生里,真正感到后悔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
听到他名字的那一瞬间,就是其中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