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章只得无奈地批了,平常在佃农们劳作时,嫌他们做的慢了,可以对他们为虎作伥,如今若是在他们辞工时同样为之,那就要吃官司了,对于刘温这个小清官,程世章打心底还是有些害怕。
下午的时候,三十七个佃农已经全部离开,程家的良田里安静异常,再也不见佝偻着身子的劳作的贫农了,以此可见,他们对程世章平常的霸道刻薄是有多不满,林习风刚刚传出话,他们立马就一呼百应了。
程世章瘫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目光呆滞,身后站着噤若寒蝉的程伯诚,嘴巴张了一会儿,程伯诚忍不住小声道:“我都说了,前几日就该把林家的那两亩地还给他,现在可好了,不听我的劝,这个损失和两亩地相比……”
“你给我闭嘴!”程世章一拍木椅,豁然起身,把心中的愤懑朝程伯诚身上发泄起来。
身旁的管家见状,忙弯下身子恭敬地道:“老爷,现在就别责怪少爷了,以小的之见,咱先现在应该让人去打听打听那个林习风给这些佃农们的工钱是多少,咱们再出高价重新把他们拉回来,只要工钱让他们满意了,他们自然还会回来的。”
程世章默然了一会儿,表情有些苦闷,显然让他再去求这伙在他眼里低贱的佃农回来,他多少是有些不情愿的,而且还要再给佃农们加工钱,对于平常吝啬的他来说,就更不乐意了。
不过眼下不是赌气的时候,这一赌气,百亩稻谷可就玩完了,纠结了良久,程世章也没有再拧着性子不放,摆了摆手对管家道:“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去打听林习风这小子给了他们多少工钱,我们再在他的基础上每年给多加上一贯,我就不信这帮贫贱之人不喜欢钱!”
“是!”管家忙抱了抱拳,跑着离开了程府。
与程府的压抑气氛相比,林府中可谓是热情洋溢,欢快温馨。
林习风给他们的工钱是每年四贯,比程家多上一贯,而后还保证每月都会给他们送一些酒水喝,至于送多少,林习风没有定详细的数目,也算给他留了一些余地,另外,林习风还承诺每月至少请他们去酒馆里吃上两餐饭聚一聚,自然是免费的。
如今在西湖县,林习风市集的小酒馆和那日刘家喜宴上的美酒,是平民们最津津乐道的两件事,而林习风承诺每月都会让他们尝尝菜肴和美酒,这个条件自然让众人相当兴奋。
看着佃农们一个接一个在字据上签字,林习风轻轻笑着吐了口气,字据只有一张,他们只需要在下面全部署上名字就行了,虽然他们大都不识字,但对于自己的名字还是会写的,尽管字体歪歪扭扭的。
只是林习风没想到,程家一共才三十几个佃农,此时他家居然来了五十多个,想来那多出来的二十人自然是先前被程家拒之门外的。老实说,用五十亩地吃下五十多个佃农,已经有点饱和了,按照每人负责两亩地来算,五十多人,已经能种一百亩地了。
不过如今荒地都需要重新开垦,前期比较麻烦,人多一些也好,一个月后应该就能播种赶上一季冬麦了。
而且林习风也稍微算了笔账,就以每人每年四贯的工钱来算,一年下来他依然能赚个几百贯,也算可以了,他之所以垦荒,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赚钱,而是要把土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在这个年代,土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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