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习风心里也清楚,如今把程世章的佃农都挖过来了,下个月程家的稻田就没人收割了,他肯定会再想办法把佃农拉回去,而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给佃农们加工钱了。
相应的,他这字据和程家给佃农们立的一样,并没有要求佃农必须要做多久,若是他们想走,明天就可以走人了,之所以没在字据中作出规范要求,还是因为这个年代佃农不难找,你不做就算了,愿意做的人多的是。
程世章的给佃农们的字据都没限制他们必须做多久,自己若是这样做了,肯定会引起佃农们些许的不满,声望再高,也不能这样败坏,所以林习风自然也要这件事斟酌一下,不能今天刚把他们挖来,明天就被程世章掏走了。
念及至此,林习风便笑着对众人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待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他才笑道:“诸位,其实在下之所以打算开垦荒地,主要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让诸位从程世章手里解脱出来,以后不再受他的压榨,至于将来这荒地是盈收还是亏本,坦白说,在下心里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毕竟每人每年四贯钱的话,一年就是两百多贯了,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而这五十亩地一年下来究竟会有多少盈收,还是未知,若是遇上灾害就更不好说了……”
“林公子,大伙都知道你是个好人,若是只为了赚钱,也不会每月还招待我们吃好酒好菜了。”
“就是,林公子,若是真遇上了天灾,工钱你也可以给我们少发一点儿,总不能让公子一番好心反而吃亏啊……”
“……”
听着众人叽叽喳喳的叫着,看着那一张张热切的黝黑笑脸,林习风心底竟禁不住涌上丝丝暖流,这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心也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简单干净,顿了顿,林习风又拱手道:“就算当真闹了灾荒,在下也绝不会少诸位一文工钱,有些人家里可能就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贴补家用,我不能让大伙与我一同受累啊……”
林习风这话倒不是在逞能,他垦荒最主要是为了圈地,至于收入来源,则靠那家酒坊,以他如今的考量,以后酒馆每天的盈收可能都不低于二十贯,十天的盈收就能付所有佃农一年的工钱,这点钱还真算不上什么。
或许是前世的林习风自打童年后,就一直一个人流浪的缘故,他深切感受过穷人的日子有多难过,买上一条地摊上的**都要讨价还价一番,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对于这些底层的贫民,他多少都有些同情,既然如今有了足够的能力,自然不想亏待了他们。
“林公子,你可真是个好人呐……”
“林公子,以后我们一定尽心做事,一定把田地拾掇的让公子满意。”
“……”
众人又忍不住喧闹起来,一些多愁善感的人还禁不住微红了眼眶。
林习风忙笑着插嘴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诸位,在下自然是信得过,只是眼下,我还有个事儿要和大伙说一说……大伙儿都知道,下个月程家的稻谷就该收割了,如今大伙儿都来了我这儿,程世章肯定很着急,我估摸着他肯定打算给大伙儿再加工钱,让大伙儿再回去。”
“林公子,俺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就算程世章那老家伙把工钱加到十贯,俺也绝对不回去了!”
“林公子,你是不知道,程世章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如今谁还愿意再回虎口里卖命!每天被他打骂,我们早就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