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旌x狄仁白
随着盛夏的来临,白侠客愈发地懒散,嘴里记恨着让人萎靡的日头,手上倒是不闲着,砸着胡桃坐树上看琅琊阁的弟子们练功,从基本功到初阶剑招,日复一日有条不紊。有天见烈日之下一个有着英气剑眉的少年蹲在阁前扎马步,他脑内估计正滚着课上新学的古文,渐渐犯困,差点一个趔趄脸朝下扑在地上。
白侠客撇撇嘴实在看不下去,把手里的胡桃壳兜头盖脸地撒了那少年一身。少年气得跳脚,鼓起包子脸四处张望,却到处也没见着使坏的人。白侠客支着下巴看他,噗嗤一声笑了,从树上一跃而下,嘴里还叼着没嚼完的胡桃,夺目日光映着他y挺的侧脸。
“你是什么人?竟擅闯这琅琊阁!”少年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怒容,想努力装出有气势的模样,眼睛里却流露出对陌生人的好奇,反倒平添一丝滑稽。
“算命的。”白侠客装模作样地扒拉了两下手指头,顺带擦了擦手上粘着的碎屑,“这位少侠你身骨奇佳,天赋异禀,一看命格就能活到si。”
“你…!”少年愣是给气笑了,抡起r0u乎乎的拳头就想往人身上招呼。
白侠客躲这三脚猫的功夫倒是绰绰有余,趁少年一不留神还把一张渗着墨迹的符贴到人脸上。少年哪受得了这番捉弄,赶紧把符揭下来一瞧:帅到急急如律令,符上还洋洋洒洒地写着人的签名,仔细辨认才知道是狄仁白这三个字。
白侠客好不得意:“怎么样?我的字好看得很,平常人求都求不来的。”
少年噗地一笑,拉过白侠客的衣袂:“我叫萧平旌,平安的平,旌旃的旌!”
拂意凉风悠悠过廊,这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带着夏天难得的凉,吹皱了被萧平旌压在臂下的诗词歌赋,他颤着睫毛,终于同周公结束了会晤。被这凉风叨扰,他眉间微蹙,视线边角是一处天蓝se的衣袍,有人正闲闲地倚在树上作鸟,树下一地零零碎碎的胡桃壳。
“萧平旌,照你这么看书,迟早有一天得被先生打si。”
萧平旌看着他细长的指掰开已经敲开的胡桃壳,咔的一声响,再从碎壳里剥出胡桃,在指尖一撮,r0u去了g脆的衣子,露出h白se果实,直接扔进了嘴里。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每天的这个时辰,也就是萧平旌打盹儿的时候,白侠客会准时坐在树上拿胡桃壳砸他。只不过今天还没来得及砸,萧平旌倒是先醒了。
白侠客坐在绿意盎然的枝头上看着他笑。
他看见他的流云水袖垂下枝g,天蓝se和着枝叶,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袖纱飘舞,还是绿波摇曳。只看得清他一双凝了笑意的眼里,和煦春光,水波融融,可byan春三月,可赛白梨飞雪。
萧平旌不怒反笑,问:“你要怎样下来?”
白侠客不回他,身子一倾,和前些天如出一辙。萧平旌本以为他又是点着飞花落叶,根本没担心,但是却看他只一眼看着自己,没什么动作,心里一惊,赶紧跑上前伸手把人匆匆接了个满怀。
感觉像是抱了朵云在怀里。
他抱着白侠客,几个旋身与人双双栽倒在铺满绿叶的地上,青丝纠缠在一块。白侠客看着萧平旌的狼狈样,忍不住笑出声。
“狄仁白!你真是胡闹,要是我没接住怎么办?”
“我觉得你行,你可行了。”
“呵,想得倒是挺好。”
白侠客痞里痞气地把袍子一撩,先前兜着的胡桃壳再次劈头盖脸地撒了萧平旌一身。接着,趁萧平旌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见他衫se在眼前一晃,一阵风掠过面前,就没了人影。
“狄!仁!白!”
萧平旌气得跳脚,施展琅琊阁轻功身法,凌越而起,向着白侠客逃跑的方向去了。
可惜白侠客身形轻灵,非常的快,不过一个转眼他就已跃至林间,上一眼见到的已是虚影,下一瞬又不知道这虚影在何处了。
“狄仁白!你给我等着!!!”
于是乎,白侠客和萧平旌的这段孽缘就算这么结下了。
白侠客轻功了得,总能随便出入长林王府,萧平旌也拿他没办法。
春日里的某天早上,白侠客不知怎的突发奇想,拿了一个扎得仔细的扫帚到院里扫那落花,笼到一处,筛尽了泥,拿个小布袋子裹好,排在窗台上,然后抓着窗格子摇了两下,喊,萧平旌啊,别睡啦,好迟啦!
萧平旌的声音有点儿含糊,我醒了。
那你起床没有?
……狄仁白,你好麻烦。
你才麻烦。白侠客在心里嘟哝,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小爷我闹你起床,这三脚猫的功夫怕是再过个十年都赶不上自己。
他把扫帚靠在门边,扯了张帕子边擦手边往里走,把卧房的门慢悠悠地推开,吱呀一声拖得老长。萧平旌刷地把被子掀了一半儿下去,又泄了气,手腕有气无力地搭在额上,r0u散了的刘海儿遮住半边眼睛,黑黑的眼睛对着天花板散了好一会儿神,才撑着褥子坐起来。
看着萧平旌的眼神又飘到枕头上,白侠客赶紧补了句,你可别又睡了,洗把脸去外面走走,梨花开了…怕不是忘了今日你我约好了去镇上看花,胡桃都b你的脑子长得好。
萧平旌敷衍道,有你记得不就行了。
风里都是初春清爽的味道。等萧平旌收拾好了,最后又望一眼他放在窗台上的布袋子,便笑着拉白侠客跳上马车,“走走走,之前听大哥说镇上还有卖同心锁的,特有意思,还须得专门锁在桥上。去晚了可就没地儿了。”
白侠客的脸ch0u了ch0u,“萧平旌,你知道同心锁g什么的吗。”
萧平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若能一起落了锁便能锁住二人一辈子的幸福喜乐……狄仁白,不必感谢我。”
“嘿?怎么就感谢了?咋的你还帮我落个同心锁啊?”
“除了我愿意跟你把名字挤一块儿,你问问这城里的姑娘们,有哪个愿意同你一道的?你若是真想报答我,记得等个良辰吉日穿上红嫁衣嫁到府上。”
白侠客看着萧平旌那一身能轻易浮上脸颊的鲜活血气,霎时间失了语。过了好半晌,他才在有感于萧平旌帮助自己开窍的份上,把他连人带行囊扔出了马车外。
时光如白驹过隙。
青少年时期的萧平旌闲不下来,总喜欢没事找事,不让自己闲,也不让白侠客闲。就好b春日的时候自个儿ch0u条了,便让那植物也须得ch0u条。遂拉着挪不动步的白侠客折腾起琅琊阁的花花草草,心血来cha0地种了好几丛栀子。要不是白侠客阻止及时,差点就上演一出揠苗助长的好戏来。
到夏天的时候洁白的栀子花缀在深绿的枝叶间,香气在绵绵密密的雨中漫开,那时天光晦暗,白侠客抱剑倚在门边看雨发呆,萧平旌却只能看见房里地板上白侠客斜长的影子。
他想问他花好么,可前些天没注意导致自个儿着凉,嗓子正烧疼得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倒y生生把人的注意力咳到自己这边。白侠客几步并做一步,像风一样走到他床边,表情复杂宛如生吞了几斤香菇。萧平旌因为自己装睡有些心虚,你不是看花呢么?
白侠客破了功,哭笑不得道,这不是某某人热衷于耍帅逞强,结果着个凉都能给烧昏过去。
萧平旌轻描淡写,是,不像某某人年纪大了须得注意身t,免得给我们这些小辈儿添麻烦。
白侠客被他那句“年纪大了”给噎的脸se发绿,半晌才把举起来的拳头g巴巴地放下,哼一声看你病好了小爷我还不把你揍趴下,然后别过脸不去看笑得猖狂的萧平旌。
萧平旌边笑边咳,艰难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捧着白侠客递来的药碗将自己裹在薄被里,抿了一口药,没品出甘苦来。门外还在下雨,院子里被墨绿枝叶塞得满满的。看白侠客心思不在自己这,便一gu气把药喝完,手腕一翻把碗倒扣在桌案上。
白侠客果然絮絮叨叨地,埋怨他碗不该倒扣在桌上,自然而然地弯腰去取那碗,反被萧平旌忍着笑意按住手腕,“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这都哪一出跟哪一出啊,白侠客翻了个白眼,那给你念句诗?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嘴犟归犟,白侠客不敢真用劲挣开这小子,进退维谷,心里万般挣扎,最终都在萧平旌三分笑意七分期待的眼神里再度翻了个白眼。
萧平旌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索x扣着白侠客的后脑捉住了唇。白侠客猝然睁大了眼睛,又立刻被没有章法的吻掠夺了大半呼x1与心神。他还想着这小子没大没小的,报复x地在他唇上咬了口,结果是被萧平旌压倒在床上褪去了粗布衣衫。
“你其实也喜欢我。”
这一折腾下来萧平旌的病倒是好了大半,徒留白侠客在床上r0u他那老腰,嘴里还不住叫唤:哎哟这真是折煞我老年人了…老当益壮也不带这么使的。萧平旌笑得像个偷到腥的狐狸,跑到庭院里朝天大吼:狄仁白,我ai你!我萧平旌要把你娶回家!!
白侠客把手边的胡桃仁砸到萧平旌脑袋上:萧平旌你可住嘴吧。
萧平旌知道白侠客也算是个口是心非的主,话可以乱说,那透红的耳朵尖儿早出卖了他。
瞅见这样,萧平旌哪里还忍得住,他赶紧又跑回去一把把床上那心尖尖上的人捞起来抱进怀里,脸跟不要皮了似的往人怀里蹭:白白啊白白啊我要去从军了,男子汉大丈夫一生戎马生涯满腔赤忱为利剑等我归来定要把你娶回家到时候八抬大轿路铺牡丹我脚踩祥云散发金光……
白侠客使了老大劲去拽萧平旌的头发,行行行你快去吧别在这儿跟我恶心巴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