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宁冷笑道:“难道陛下真以为太子是庸聩无能之人?下臣曾也以为是,但当在下与太子于江陵一战后,也不得不改变这想法。太子领兵到江陵,江陵城危,涪陵军两万兵马渡江,太子以区区两千人马诈敌于阵前,令涪陵军不战自乱,太子进取江陵。而后太子孤身渡江,前往涪陵军大营与涪陵王设下毒计,以涪陵军诈败引汉王兵马东进,汉王兵败,而太子更是领兵夜袭夏口,令涪陵军后方自乱。涪陵军东归,又是太子只身赴宴,于涪陵军营中设计杀涪陵军大将徐斯,扣押涪陵王。这一切都乃是陛下眼中一无是处太子所为!”
赵康玥原本还好,闻言更是气息不顺,咳嗽许久没有平缓过来。
旁边的周兴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太子身边总有幕僚谋士,难道不许是太子听命于他人而为?太子归朝,如今已孑然无他人之主,如此白先生还要痛下杀手实在非仁者!”
白世宁大笑,笑的甚至有些凄厉,道:“也许在国舅眼中这位太子实在并无才能,但若国舅与太子深交怕便会改变看法。太子是在韬光养晦故意于人前作昏庸状,尔等却不知他也包藏祸心。此番太子归朝之前,在下曾于江陵拜访,他执意要领兵回雍城,却又半途将兵马屯驻于澶州自行归朝令陛下解除戒心,素闻国舅胆略过人,换做是国舅可是有太子这番险中求胜的气魄?”
周兴无言以对,若真如白世宁所说之前澶州的涪陵降军是赵济故意安排出来的变局,那雍城的政治格局可能会发生逆转。但他还是不想承认赵济另有所图,就算如今要废赵济太子之位,他还是想保住赵济的王位,这也算是他作为舅舅最后能做之事。周兴道:“这一切,白先生为何不早明言,而要等到今日?或者白先生是要在陛下面前挑拨离间,令太子不容于陛下眼前。”
白世宁叹道:“怪只怪在下也有私心,或者以为陛下能早作判断,或者顺势立太子为帝,未料陛下废太子而立建王,臣到如今若再不言,恐对不起陛下多年以来的恩德。陛下,还请早做定断,立时派兵围困东宫,令太子不得出城!”
赵康玥摆手道:“尔等莫要再做争吵,有些事朕已然知晓。无论之前之事是否为太子有意所为,如今朕也不想再多计较。白先生你也早些出城往军营去维持楚军安稳,韩将军和国舅也先下去。将来之事,尔等要助少主,不得令外戚谋朝篡位!”最后赵康玥还是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他本来留下三人就是要说李沅隆的事,却被白世宁打岔说了太子之事。
白世宁三人行礼告退,人都走了,赵康玥一人坐在龙榻上沉思不已。原本他已病入膏肓,突然好像人精神了许多,在席公公和李贵妃相继进到寝宫陪他后,甚至在人相扶下他可重新下地走动,不过他好像眉头深锁很多事想不开。李贵妃在旁作陪不敢有任何妄语,到日落黄昏刚上灯时分,赵康玥突然喝令一声:“马上传御林军韩统领前来见朕!”
席公公紧忙提醒道:“陛下您忘了,韩统领是白日当值,如今宫里是隋副统领当班。”
“哦。”赵康玥这才记起,道,“马上派隋副统领领三百御林军将士,前去东宫请太子前来见朕!”
“喏!”席公公匆忙去了,等把事情安排好,赵康玥突然觉得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李贵妃见赵康玥情绪好像是好了一些,正要传膳,赵康玥却摆手不用。但李贵妃还是叫来太医为赵康玥把脉,等见到太医一脸惊骇的面庞,李贵妃已经感觉到什么,李贵妃陪着太医走出来,几名太医也在忧心议论,最后一人走过来对李贵妃道:“陛下乃是绝脉……”剩下的话也不用点名,眼前赵康玥不但不咳嗽,连人也很精神,根本不是病情好转,而是回光返照。
李贵妃正心头震撼不知所措时,前去东宫“请”太子的御林军副统领隋烨匆忙而来,席公公道:“隋副统领,您可算来了,陛下久候多时,太子人呢?”
隋烨没有多言,进到寝殿内,李贵妃和席公公随之进内。
赵康玥还在踱步中,见到隋烨没有见到太子,厉声道:“太子人在何处?”
隋烨跪地道:“回陛下,臣有负所托,太子人已不在东宫,东宫内只剩下几名宫女和公公,连太子妃也下落不明!”
赵康玥满面茫然,原本绷紧的弦好像突然松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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