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道:“前日皇宫宴上他兄妹二人在我酒水中下药,欲令我酒后昏沉之际做出失德之事,幸得有心人相助才免遭一难。之后又有刺客到东宫行刺,今日能得见李兄已是万幸。”
妃当着百官除衣以验证是否与太子有染之事已传到民间,李信不由不信,他一怒之下将杯盏摔在地上,怒道:“李氏所为,实乃祸国殃民!”
我最初与李信攀亲近引得他好感,再将身份相告,甚至将李贵妃兄妹的暴行说出,令李信同情。这都是我按照步骤一步步来:“如今朝中之人都当建王是将来天子,对李氏兄妹言听计从。九城防备之中,唯有李兄与李氏不合。现如今她兄妹二尚有所惮只敢对我暗施毒手,若将来为她二人得势,而无李兄这般信义之人相助,我又如何保得性命?”
李信神色中也带着几分惶然,道:“李某人虽一介武夫,若有能为太子驱驰之处,当效犬马之劳!”
我见目的达到,紧忙扶起李信。继而再与他攀谈,他对我推心置腹完全将我当作主公看待。
…………
胡袁明到正厅继续去招待来宾,可还未等他到正厅门口,便差点与一人撞个满怀。“中安兄,不在里面饮宴为何要出来?”胡袁明尚未定定神说道。
被他称为“中安兄”的人,也同为儒学派人物,身为翰林编修的李承启。李承启指了指角落的位置,惊道:“那不是太子?”还未等他将话说完,胡袁明便阻止了他。翰林编修在朝中不过芝麻绿豆官,却是皇帝近臣常出席过宫宴,因而认得。李承启跟在胡袁明身边,连忙相问及来由。
胡袁明初时讳莫如深,被追问久了才道:“太子来见左军统领李信。眼下左丞府日隆,票拟多为御批所纳,连军务之事也多有涉及,雍城防务中唯有李信性格怪癖未附左丞府。”
李承启疑惑道:“太子背后或有高人指点?”
胡袁明神色复杂望李承启一眼,对于太子临门他心中也抱有不解,只能先招待来宾。
未多时,我便独身一人往正厅这面而来,胡袁明上前恭迎。我道:“我前来贵府,若想人不知其实也难。不妨与胡尚书一同宴客免为旁人猜忌。”
一些事并不用我点醒胡袁明,胡府人多眼杂定会为人所看到,这种事要是私下中传到皇帝耳中,就算没事皇帝也会猜忌他。
胡袁明道:“依太子所言。”
我这才与胡袁明一起出来见客,在座之人毕竟有很多认得我,见到是我马上行礼,旁人才知眼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原是东宫太子。
我朗声道:“今日出游外城未料过了内城关城门时辰,便想到胡尚书府中借宿一宿,不知胡尚书可否通融?”
胡袁明一愣,明显没料到我把谎圆的如此玲珑,行礼道:“太子亲临蓬荜生辉,老臣这就让人为太子准备客房。”
“有劳。”我回了礼,刻意没有当着人前与众官员攀亲近,而是随胡袁明一同往偏院方向而去。到尚书府的厢房,虽然不太宽敞却很雅静,打开窗户便见到云月正坐在尚书府的屋顶上在打坐调息。我心中一叹,看来她到了哪里都改不了这习惯。好在尚书府的人注意力不会放在黑漆漆的屋顶上,若是被人见到还不将她当贼看?
我正要洗漱就寝,突然院子里有脚步声,却见一名身姿很婀娜的女子端着一盆水走过来。因为她好像丫鬟一般,即便云月发觉也未当回事,便任由她进到厢房中来。
烛光下,这女子的脸甚为娇媚,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眼睛眨动之间却带着一股慧黠的俏皮,却是将铜盆放下怯生生走上前来,声如莺啼道:“奴家名青儿,奉祖父之命前来侍奉太子殿下。”
我心中一惊,这竟然是胡袁明的孙女,那个在雍城里都很有名的名媛闺秀胡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