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过了,李之源身子越发的热,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李恒下朝归来,让谢宣去休息,自己来看着,谢宣哪里肯,死活不动,两人就这么对坐到半夜,谢宣什么都抢着做,李恒根本插不进手去,最后李恒耗不下去,只能自己回去了。这么又过了一日,谢宣照顾李之源几乎是两夜没有合眼,就等着看第三日会不会消减些,结果倒好,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多了。
谢宣想着杜神医的嘱咐,当场便吩咐安麽麽重新熬过药来,让他一并拿刀进来。安麽麽还没到,李恒先到了。“宣儿,今日是你应试的日子,你先去,小源这儿,我来守着。昨日回来的时候告了假,你放心。”
“不行,大夫说了,若今日还不能消退,便要以血为引,我得留下来给小源做药引子。”谢宣直接拒绝了。
“宣儿,你别胡闹,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春闱,春闱!三年就这么一遭,你快去,人家大夫说的是只要发过的人的血作引即可,院子里不是有个孩子发过么,用他的便好,你安心应试,小源是我的儿子,你信我总会照看好他的。”李恒见李之源躺在病床上,几日过去,病情不但不见好,反而加重,一张脸全是水泡,可怜至极,又见谢宣纹丝不动,将他话当作耳旁风,是两头着急。
“别人家就那么一个儿子,送到府上来做下人也是情非得已,一个小孩子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用他的血做甚,就用我的。”
“谢宣!”李恒痛心疾首,“自你入京,李伯伯从未与你说过一句重话,当初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临危受命,为的是将你抚养成人,有朝一日你能入庙堂之中,弘扬门楣。五年了,你入京五年了,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日,你要错过么?你能错过么?你今日不去应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对得起胡夫子和苏大人么?”
“李伯伯,孩儿知道您的心意,但是恐怕是要辜负诸位的期望了。”谢宣不敢,也没有去看李恒,全程盯着李之源脸上的小水泡,用帕子蘸了药水给他擦拭,缓解他的不适。
“谢宣!你向来懂事,缘何今日这般固执?”
“春闱要写三日,我等不了。”谢宣冷静答道。
安麽麽端了新药和刀进来,谢宣让安麽麽帮忙,掰开了李之源的嘴,一手持刀,毫不犹豫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一滴滴送入李之源嘴里。
“现在你可以走了吧?这血跟药他都喝了,你放心了吧?”李恒扶额,只觉得气急攻心。
“李伯伯无须再劝,我已经决定了,这一届春闱,不去了。”
“你敢!今日我就是绑都要将你绑去。”李恒大怒。
“无用的,就算您此刻让人将我绑了送去贡院,我前脚进后脚出没人能拦得住,只是出去走一遭罢了。我要在这儿等小源好转。”
“你,你......我......”李恒被谢宣激的说不出话来。
“李伯伯若是今日休假,麻烦去请了神医过来,小源这血刚喝下去,我怕会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