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药,指着淳于扬的鼻子说,“这么说你小子完全站到唐缈那边去了?别忘了你也是怀疑对象之一,你不听老人言,恐怕吃亏在眼前!”
淳于扬冷冰冰地笑了一下:“是么?原来司徒先生怕我吃亏,那你为什么不把钥匙还给唐缈呢?他得到钥匙便会放我们出去,于是我就不吃亏了呀。”
司徒湖山一怔,随即愠怒道:“别胡说,我没偷他的钥匙!”
说完他一仰脖子把药丸吞了下去,离离和周纳德对视一眼,也咕咕哝哝、不甘不愿地吃了药。
淳于扬突然问:“吃出来了吗?”
“吃出来什么?”
“成分,药里面有香附和陈皮。”
“这你也能吃出来?”司徒湖山十分惊讶。
“我祖父在世时偶尔会自己开几剂药方,我小时候好奇心强,看到炮制好的中药喜欢尝着玩,也不怎么嫌苦。”淳于扬说,“香附疏肝解郁,陈皮理气健脾,一丸药里有这么两样东西,说明……”
“说明什么?”周纳德追问。
“说明它有五成的可能是胃药。”淳于扬吞下药丸,补充,“所以我认为你们都可以不吃。行了,既然唐姥姥蛊毒的解药吃过了,各自忙去吧。”
“你再等等!”司徒湖山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根本没中蛊?从头到尾是唐缈那小王八蛋撒谎骗人?”
淳于扬问:“中不中蛊有区别吗?你一样无法走出唐家,一样不肯交出钥匙。至于唐缈,他睡着了。”
司徒湖山眼珠子一转,连声说:“有区别有区别,至少那小子不来烦人啦!诸位,我有一个大计划!”
没人对他的计划感兴趣,淳于扬更是连眼皮都没抬。
司徒湖山紧接着说:“我目测这条沟最窄的地方大约在四五米,其实有三架梯子接起来,保证能到对岸!反正唐缈睡着了,诸位,咱们趁机造一座桥,远走高飞吧!”
“梯子?”淳于扬反问。
“怎么啦?”
淳于扬叹气:“司徒先生,你来到唐家之后都不观察的么?这个家里没有梯子。”
虽然离奇,但他说得没错,这么大的唐家果然没有一把梯子。
当然不是唐姥姥未卜先知,为了防止偷钥匙的贼外逃,所以提前把所有的梯子都毁了。原因其实很简单,是为了预防小瞎子唐画到处乱爬,或者小瘸子唐好从高处摔下来头破血流。
唐家的梯子都被搬到了药圃旁的窝棚里。那窝棚在深沟对面,能看到,但触不可及。
于是司徒湖山把注意力转向门板。
门板是个很难控制的东西,它不像梯子能用绳子互相间扎牢,它毕竟是实心的、厚重的,想拿它们搭一座长六米以上的桥(沟虽只有四五米宽,但门板桥两头必须架实),需要力学知识。
司徒湖山开始祭坛、作法、舞剑、烧符、念咒、画草图。他的工程草图只有幼儿园大班水准,不堪入目,淳于扬只看了一眼便扔到一旁。
司徒湖山痴心不改,仍要造桥,从下午忙活到晚上,又挑灯夜战,榔头、锯子、钉子、凿子叮叮当当响作一团,到了深夜十一二点才勉强拼出一个雏形。
可惜那玩意儿载重只有二十公斤,全家上下也只有唐画抱着猫能勉强过去,他自己满腔热情地跑上去跳了跳,差点没把老腰摔折了。
他愈挫愈勇,又重新开始,大半夜誓学茅以升,桥跨钱塘江,天堑变通途。
明明是四个人的事,怎么就变成他一个人拼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