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们的目的不甚关心,要偷要抢随他们,把家中搬空也无妨,我只有一样牵挂的东西。
祖宗祠堂最深处,左手边最后一排有个没有刻名字的灵牌,那原本是我为自己准备的。牌位下有一只香炉,炉灰里埋着一把钥匙,一旦你发现钥匙不在原处,就立刻拉起祠堂右侧大门背后的铁环。
此举会将你们全部困住,但别害怕,那是一个用于保护宅院的大型机关,设计修建于八一三淞沪战争之后,当年没有用上,这几十年来我屡次试用都是好的。
切记别碰那水。
然后看在唐家列祖列宗的份上先拖延住他们,让他们把钥匙交出来,还给我。
……等我三四日,我就算把血流净了,也会醒来帮你。
我有极不好的预感……
……
还有几行字,是指导怎么关闭毒水深沟机关的,唐缈没有再往下读。
姥姥写这封信的时候,淳于扬和离离应该还没来,所以她写得是“两位访客”,谁知道后头还有重磅人物。
这封信到了最后字迹已然潦草,且有些语无伦次,但意思还是明白的。
唯一没写明白的是钥匙。
那钥匙是哪扇门上的?为什么对于姥姥来说如此重要,让她视家中一切为身外之物,只丢不开这把钥匙?
她真是老毛病,永远都只把话说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叫人猜。
……
唐缈把信纸蒙在脸上,斜倚着烧火的柴草堆发愁,想得脑袋都疼。
首先,姥姥的生病的事肯定是泄露了,否则那四个人也不会凑齐了来。
其次,姥姥的反噬应该是被偷钥匙之人引发的,她那么在意的东西被人拿走,换谁都会急得火烧火燎,偏偏她又绝不能急。
再次,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钥匙。
最后,他们果然基本除掉了姥姥。
要不是姥姥留了一手,提前写了这封信,指示唐缈把他们困住,又多亏唐好用烈火蚁威逼,那几人昨晚上就一个个全身而退了。
所以这世上哪来什么巧合?哪来什么不期而遇?一切不是计划,就是阴谋。
唐缈挠挠头,轻声叹息说:“姥姥啊姥姥!第一步拉起机关,我已经按照你这封云山雾罩的信里所说做了,但第二步呢?第三、第四步呢?你想让我把被贼偷走东西逼出来,好歹再给点儿建议吧?”
他转念想:刚才撒的谎是不是太愚蠢?那几个人纵然一时信了,回过神来会不会又生疑?
可身边无人商量,把脑袋都搜罗遍了都没有一个不蠢的谎!
既然唐好在外面,干脆叫她帮忙买张回南京的船票吧,这边太难混了,吃也没吃好,睡也没得睡,外头有毒水,还他妈的要跟人周旋……
他胡乱地想着,渐渐迷糊过去,毕竟一夜未眠,干了许多体力活,还紧锣密鼓地受了一场罪,能支撑到现在也不容易。
大概二三十分钟后,一个柔软的物体“蹭”地跳到了他脸上,把他硬生生吓醒。他慌乱地睁开眼,抹开信纸发现是原来是自己人唐好的那只名字叫做雪球的白猫。
“雪球?”他惊讶地问,“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大白猫似乎听得懂人话,可惜不会说,它虎踞柴垛,傲然地乜了唐缈一眼,纵身又上了房梁。
“咦?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