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流八年前,当时在西北地方,兰州李家可是威名显赫的家族,***三兄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凭着心狠手辣掌控了西北的私盐生意,手底下豢养着数百打手,在官府里也安插着耳目,势力庞大资本雄厚,是名副其实的盐枭。
那时候,李彪的日子过的象神仙一样,上面有三个哥哥罩着,根本不用他出去打拼,每天就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提笼架鸟,带着十几二十个家奴出去游逛,兰州城基本可以横着走,见到漂亮的大闺女小媳妇就调戏一番,进了茶馆酒楼,人人都得尊称一声四爷,保不齐四爷一高兴,來一句:“所有人的酒钱都挂四爷账上,”那才是皆大欢喜。
四爷喜欢逛窑子,兰州府大小窑子他都玩遍了,经常吃住在青楼中,银子流水一般往外淌,一天连吃喝带嫖娘们带打赏都能花出去百十两,人家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就轻飘飘一句:“记四爷账上,”
老鸨们最喜欢四爷这样的恩客,钱多人傻,不怕他记账,就怕他不來,盐枭家有钱有势,四爷住在哪儿,就是谁的福分,就连地痞流氓都不敢上门闹事。
多么逍遥自在的生活啊,就是给个知府都不换,可是这一切都在短短几天内改变了,二哥在河口镇被杀,大哥和三哥带人前去处理,结果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自家的老宅也被人一把火烧了,等小厮把李彪从温柔乡里叫醒,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偌大的宅子已经成了废墟,然后两个哥哥血肉模糊的尸体也送來了,兰州李家,一夜之间就崩塌了。
私盐买卖被人接管,偌大的家业灰飞烟灭,下面的打手帮佣树倒猢狲散,席卷走了剩余的钱财货物,李彪直接从云端跌落凡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他在兰州沒少作恶,欠下不少血债,在各个酒楼娼家更是欠下天文数字的巨债,昔日的酒肉朋友翻脸不认人,每天催债的人把门槛都踩烂,无奈之下李彪只好前往京城投奔老五。
李家老五进京赶考,关山遥远已经断了音讯,等老四辗转來到京城的时候早已找不到人了,走投无路只好委身在京城妓院当一名龟奴。
这就是李彪刻骨铭心的经历,一切痛苦经历的根源都在于那个叫做元封的年轻马贼。
西北和京城距离实在太远,以至于元封的威名根本无人知晓,不过李彪却是清楚的很,仇人的一切情况,他都牢记于心,既然有人问起,他也乐得提供资料。
三殿下让人给李彪搬了个椅子,上了杯茶水,请他详详细细的讲述元封的发家史,李彪清清喉咙,开始了讲述。
李彪的信息來源,多是兰州人的道听途说,这就不可避免的增加了一些传奇色彩,从十八里堡的牧马少年,到纵横一方的十三太保,再到垄断一方的马贩子,私盐贩子,元封的崛起令人侧目,元封的心狠手辣令人胆寒,但他的覆灭也同崛起的一样快。
区区一个马贩子,竟然敢得罪一省巡抚,以至于家破人亡,不知所踪,打下的家业化为飞灰,说道这里,李彪才有些兴奋,感慨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啊,”
李彪的叙事能力不算很强,说话颠三倒四,重言倒语,好在三殿下的接受能力比较强,一边听他讲,一边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画着,一张以元封为核心的脉络图就这样理了出來。
元封,甘肃芦阳县十八里堡人,大概是天佑元年左右生人,刀枪弓马娴熟,马贼出身,年纪轻轻便垄断了西北的茶马交易,和当时的茶马提司范良臣过从甚密,曾经在芦阳县快班担任过捕头,和柳松坡关系匪浅,和专门走西域生意的尉迟家也有密切來往,而且他手下有一帮很能打的好兄弟,天不怕地不怕,巡抚衙门都敢烧,这样的人若是算不得豪强,那就沒人能算豪强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在十八里堡被毁灭的情况下,竟然能东山再起,重新打下一片天地,这种精神和毅力,着实令人佩服。
三殿下的脑筋转的很快,立刻联想到前任陕甘总督温彦的死,想來和这位也脱不开关系,能动用官府的助力铲除仇人,此人的智力水平绝非一般。
总而言之,这人绝对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三殿下示意可以将李彪打发走了,李彪领了十两银子,千恩万谢点头哈腰的去了,谁也沒有注意到,一个锦衣侍卫悄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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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以为元封此子如何,”三殿下悠悠的问道。
豪杰们无不嗤之以鼻,元封的经历虽然听起來很拽,但是不对他们的路子,他们可是名门正派的武林人士,开香堂收徒弟,传授武艺,光耀门派才是正路,什么贩私盐,贩马那都是不上台面的人才干的事情,西北武林和中原武林完全不对路子,对于那些土条,豪杰们才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