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去,阳光照了进来,暗金色的尘埃在空气中漂浮。老管家并没有睡着,他的手紧紧的攥住床单,眉头紧皱,像在忍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又像在与什么力量抗争。
夏缪沙走过去,看到老管家紧握的手突然松开了,露出了一张纸条,像是想向他传达什么信息。夏缪沙举起纸条在暗淡的阳光下读了起来,那张被汗水浸透的纸条,像是餐巾或者是无意撕下的书的一角。纸上落下了暗红的痕迹,被汗水洇的很淡。
纸上的字迹近乎杂乱潦草,夏缪沙把纸条举起来,凑着阳光仔细辨认,才断断续续的拼出了纸上的字‘恶魔...离开’
夏缪沙吸了一口凉气,仔细辨认着老管家传达的信息。他到底是再说让他自己心中的恶魔快点离开,还是说这里有恶魔,让夏缪沙快点离开。夏缪沙仔细的想着这几天老管家昏迷不醒的状态。明明伏尔甘说他是发疯,可是现在表现出的这种症状又与发疯决然不同。再联想起昨天晚上那场诡异至极的宴会,以及自己脸上那一条凝固的血痕,他觉得越来越多的谜团掩盖住了真相。
他不想去怀疑伏尔甘,他愿意相信这个人的一切,可是一切疑团的中心都指向了伏尔甘。爱蒙蔽住了他的眼睛,也蒙住了他的心。他思考着他与伏尔甘的关系,不像情人,因为没有利益的往来,更不像恋人,那个男人从没有说出过爱,也没有表达过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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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在门口越来越响,沉沉的敲击着木板。夏缪沙一惊,猛地站起来,紧紧盯着门。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恐惧的阴影攫住了他的心。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他快要喘不过起来。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猛的推开了门。夏缪沙的心跳像停止了一样。走进来的是伏尔甘。他背着阳光,站在阴影里。一种可怕的阴翳笼罩在他脸上。他的眼睛很暗淡。当他看到夏缪沙时,他的嘴角弯起了微笑,只是笑意未到达眼底,显得冷酷而苍凉。
他走到夏缪沙身边,凑近了他的耳朵,轻声问‘他还没有醒过来吗。’那声音就像下水道里阴冷的青苔。夏缪沙吓得坐在了床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伏尔甘,明明他笑的那样温柔,却满是冷漠和疏离。他含笑看着老管家,转过去的那刻眼神一瞬间暗淡了,当看见老管家并没有转醒的迹象,才转身离开。
纸条还紧紧握在夏缪沙手里,他看着伏尔甘离开。他才刚想站起来,就感到床上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又猛的推开,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回光返照一般。
冷汗顺着夏缪沙的额角流了下来,他几乎可以确定,老管家是像让自己快点离开。可他又怎么能离开呢,这里是他的家啊,这里还有他最爱的人。
他真正背负着的使命像警钟一般在耳边哄得一下响起。他是背负着家族的荣光来到这里的,洗去罪恶,沉冤得雪,重复荣光,是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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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缪沙跟着伏尔甘走了出去,他攥住了伏尔甘的手。伏尔甘回过头略显吃惊的望着他。他才讪讪的松开了手,他看见伏尔甘白皙的手上露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痕。
‘有什么事,你说。’伏尔甘的声音很温柔,那种阴冷感,错觉一般在脑海中消散。
一切的怀疑都在夏缪沙的脑海里烟消云散,他想不清楚,他到底为何会怀疑眼前的这个人,一种愧疚在他心头萦绕。
‘关于我们家的事,你清楚吗’他抬起头,凝视着墙上的画像。画像上爸爸慈爱的微笑,妈妈柔和的微笑,还有顽皮的哥哥和天真可爱的弟弟,他感觉一切都是这般陌生,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为了遗忘过去的忧愁与阴影,他把快乐也一起抛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