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寻你。”云殊君复又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死了,死透了。我还同崇恩说’他碾碎了内丹,魂魄抽离了躯壳,若是这样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和你姓’。”
“哦……”我顿时有些自作多情的羞愧,悻悻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不成想……”
“不成想,水月君用毕生灵力护住你的残魂,竟然送你入了轮回?”云殊君语气中仿佛带着冰碴截口道:“他待你的一片痴心,当真日月可鉴。”
一提到水月君,我愈发觉得愁肠百结,一时间不知点头还是摇头,云殊君又道:“如此,也不枉东玄崇恩至今以为你给他殉情了。”
“……”我放开他,别过头咳了两声,道:“冤枉,天大的冤枉。”
云殊君在我身后,忽道:“……那日`你自绝在我面前,可想过我的感受?”
我道:“自然想过。”
云殊君道:“哦?我倒想知道你如何想我?”
我笑道:“你定然先是一惊,然后一悲唉你心肠软,不管怎样,见我死在你面前肯定难过。”
云殊君咀嚼着重复道:“‘不管怎样’……?”
我不管他,继续道:“但是你见我的躯壳化成了一只小白鹤,你约莫又有些悲喜交加,琢磨了一下,就把那个白鹤往怀里一揣,带回去养了。哎说到这个”
“你!”我话还没说完,“鹤白怎么样了”还未出口,就冷不防被云殊君猛地一推,我跌在车板上,茫然的撑起手肘,刚要起身就被他骑上腰间,再次按倒,我不知说错了哪处,只觉得他气的只哆嗦,“你你你”了一串,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
我这下有了经验,连忙护住脸道:“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许再打我了。”
云殊君他连气息都抖得厉害,他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道:“鹤别,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至今不肯原谅我,不想与我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才不愿意认我,才会说这些话刺我,我知道的。”
“……”我心想,你这话里只有“不想与你瓜葛”是对的,我先下这副样子,连个凡人也不如,与你相认也不过是……丢人罢了。
更何况也不知道鹤白如何了,说不准再养养就该化成人形了,我这时候掺和什么?
到时候这具身子大限一到,惹得他再为我哭一哭,实在没必要极了。
云殊君按着我的胸口,冷硬地一字一字道:“鹤别君,你莫要绕弯子了,你是想要骂我几句,还是刺我几剑,亦或是还你一条命,怎样你才解气,只管直说。”
他说着,当真“铮”地拔出一把剑,将剑柄硬塞进我手中。
我愣了好半天,讷讷道:“云殊君,这些年你在混码头吗?你这话”
“闭嘴!”云殊君突然吼了一句截住了我的插科打诨,我正怔然间,他的语气却毫无预兆的弱了下来,甚至带了几分哀求般道:“求你……不要说那样的话折磨我了……你若是真的恨我……就杀了我……求求你……”
说着,他终于按捺不住似的,伏在我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是曾经见过云殊君大哭的,在金殿前。
彼时他在尸山血海间,绝望地恸哭的样子,我每每想起都会泛上难忍的心痛,我那时想,再也不让他哭了。
怎么今日,惹他这样伤心的反而是我?
我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