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静养了三个月后,谨慎的御医终于松口允许我下床走动,告诉晋王说只要我不觉得心慌气喘,在花园中闲步散心亦无不可。
卧床太久,我一时兴奋便贪恋早春风光在湖边多走了几圈,谁知回来后便觉身上发凉,发起微烧。自然不肯让宣知道,得又要横生枝节。怎料他实在眼利,早朝回来只是望一望我气色便黑着脸把曹鑫叫到面前来好一番细问,少不得又把人说了一顿,吓得曹鑫给我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不许出门,连在回廊中散步透气都要拉起遮风的帘幔,得受了初春风寒又要加重病情。
其实这数月休养之后,我的身子已比从前好了许多。只是经年身心疲亏,气血失于调理,发点微烧不过就是最普通的症状罢了。若搁在之前根本不能当做病症来说,说了也不会有谁真的在乎。
可是现在……
“公子若少根头发,陛下都会要了我们的命吧!”
元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公子你就行行好,别到外面乱跑,害曹御医和小奴还有各位寝宫的公公们挨骂了。”
唉……
我望着窗外的艳阳百花只得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药汤中似多加了几味安眠养神的草药,这一日刚刚醒来未几,我便又有些困顿渴睡。
曹鑫特别交待,说是睡眠最能养气,如今我正是恶补亏空恢复元气的时候,一日睡足六七个时辰也无妨。话是这么听了,不过只要宣回来,我又哪里舍得把相处的时光浪在昏睡上?
这日看看窗外时辰还早,他人正在早朝,朝后诸事繁多,只怕一时半会儿不得抽身回来,既然困了不如就小睡片刻,此刻养足了神,等午膳时分他来了才能好好多说会儿话。
不成想这一睡竟过去半日,醒来时帘外日影斜斜,已是午后申末时分。
我撑起身想要去唤元喜,却不妨床畔就有人俯下`身来,将我抱着坐起。
“你怎么……”
我不是惊讶他人在这里,而是惊讶于他的身上仍穿着朝服。
“是退了朝就来了?”
“是啊。”他答得理所当然,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总算不发热了。”他放下心来,笑容显得轻松,食指勾起来刮我的鼻子,“小懒猫,从早上贪睡到现在,要不是曹鑫告诉我给你加了安神的药以恢复元气,真要以为你成睡仙了。”
红云染上双颊,我不由垂了脸,不好意思的抓住他手。
他俯下`身来,在我鼻尖落下轻轻一吻,耳畔悄声笑道:“卿笑得这么美,是在引诱孤么?”
我的脸更红了,抬眸瞥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帘。
柔波软眸,春意撩人,若是从前便是有心为之,而在他面前我却从来不由自主,无限柔情蜜意只羞赧着不知如何表达。
朗朗的一声笑,他起身唤道:“来人,更衣。”
总管廖公公似乎在门外恭候已久,听见这一声便赶着进来,却未带进更衣的宫人,只是垂首躬身道:“陛下,诸位降国特使还在泰元宫候着,您看是不是等会儿再……”
“今日时辰已晚,你传旨下去,明天午后同一个时辰再行召见吧。”
廖公公顿了一下,颔首道:“是。”转身出去。
我看着内侍们帮他宽衣解带褪去朝服,心中有话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换了宽便的常服坐到床边来,笑着为我拨去腮边的发丝。
“见你睡不醒,也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妥,我实在无心去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