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眉头皱得更紧:“那他如何了?消息可是真的?”
“消息不假。”谢勋沉吟道,“不过墨玄说,‘公子让我转告陛下,说他很好,不必挂怀。’”
“这又是什么话?”连赵荣听了都摇头,“倘若消息属实,他的病可不轻啊。”
是啊。
谢勋心中一声长叹。
这又是什么话?
欺君之语罢了。
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长大,怎么不了解他们的脾性?
今日面君,晋王眼底乌青,神色间十分落寞憔悴,大概昨夜一宿未眠。
是在后悔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伤人伤己的事吧。
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当初,若扶苏不进宫献色,又何来如今的归国兴邦?
也许晋王早已死在魏国地牢,也许晋国再也无复国重振之望。
如今,漫漫复国长路刚刚起步,未来路途更加坎坷艰险。
回到晋王身边不过两情相悦朝朝暮暮,而留在吴宫才能左右朝局,为晋国解难增援。
这样的选择,并没有错。
谢勋明白,扶苏明白,晋王也明白。
可为什么,心里莫名难过,胸腔滞塞阻闷,如何都无法排遣得开?
谢勋阖了阖眼,将两手握紧成拳,狠狠吐出一口气,回头对赵荣道:“王叔,咱们走吧。返都后百业待兴,陛下夜昧夙兴,咱们更不可懈怠,赶快着手复国大计才是。
“对!对!”赵荣连连点头,“君臣同心,我大晋复国强兵指日可待!”
第18章
吴历鸿禧十五年,也就是晋国被攻破都城后的第三年,晋王赵宣在吴国的大力援助与支持下,成功报仇复国,改年号重辉。
两年后,晋王迁都于黎阳,比之吴国资助下重新翻修的旧都,黎阳虽无华美宫室,秀山丽水,但地处要冲,接近中原,此举凸显年轻的新王雄心大略,强兵扩土之决心。
南土三十郡分布着羌、越、阑等人口不足十万的小国,一江相隔的齐国乃现今天下仅次于吴、楚两大霸主的第三大强国。齐国国主朱炎与已亡国身死的魏王很相似,多年穷兵黩武,不断对周边弱小邻国攻城略地,索要美女珠宝珍贵药材等贡品无数,令羌、越等国人民苦不堪言,恨之入骨。
重辉三年,晋国励图治初见成效。国内百业兴旺,人民安居乐业。晋王刚正仁义之名闻于诸国,引得羌、阑等国纷纷主动来朝进贡,希冀获得庇佑,抵抗齐国蹂躏侵扰。
齐君朱炎闻讯大发雷霆,立刻点齐三十万兵马,大举跨江入侵,意欲血洗晋土,用铁骑告诉不知好歹的一众邻邦,谁才是南疆的真正霸主。
此时,一支十五万人马的晋师刚刚在晋王赵宣的亲自督练下逐渐成为锐强兵,只不过尚无实战经验,与久经沙场的三十万齐军相比,生死胜负实在难以预料。
急报传来时,我在跟随吴王北上的御辇中。
三年会猎与尹丘山麓,乃是吴、楚两大霸主和平相处近十数载的盟约。两国势均力敌,开战结果难测,此前百年征战连年导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因此两国国君才会猎与尹丘山麓议和结盟,休养生息,如此已十二年不曾断过。
虽为会猎,实则为国力兵力的展示炫耀,以绝对方的觊觎侵略之心。是以,这一支跟随白启北上的会猎之师分左中右三路,骑兵步兵弓箭手战车阵无不俱全。虽人马应盟约所定堪堪五万,但却是国内锐中的锐,个个以一当百,身手了得。
吴王白启素不带兵,多次会猎尹丘都是封其三子白承业为御将军,领兵开道,护父北上。而这一次却把白承业留在了国都,却让二子白继业连同义征侯一起保驾护航。
有心人早已发现这一安排的别有用心。
一则是,白继业虽终能统领国内锐,但并未获封御将军,与此前白承业的殊荣优待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留在国都的三王子白承业被赋予“监国”之责,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