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仙给赵返的指点太过明显,京城之南,有莲花的街道,名字里带萧的人。如此直接的线索,简直是在指名道姓地叫他去找萧索,就差没给他幅画像了。
“你是说……”沈砚皱了皱眉,“有人故意将他送到我们面前?”
萧索自然没有能力帮他,但搭上萧索,就意味着搭上了沈砚。而沈砚是皇上的心腹亲信,所代表的,是朝中目前最大的两派势力之一。
言浚道:“你再想,有谁能知道你和萧索的关系,他为何要做这些事,这个赵返身上究竟有何秘密值得此人将其送到你的面前?”
“难道是……”沈砚不能确信,“皇上?”
言浚立刻否决了他:“不会,皇上久居深宫,不可能认识赵返这样身份的人。所以说此事有蹊跷,我们能想到的人,大约都不会做这样的事。为今之计,只能再审这个赵返了。”
沈砚趴得难受,撑起身子道:“那你怎么把他送到京兆府去了,高笠那个老油条,比郑老头还滑!”
言浚想到郑铎和他那撮山羊胡子,不禁笑说:“你这是偏见,郑老大人名如其人,最是刚直不阿。不过是三朝元老,多年宦海经营,保命的经验丰富些罢了。”
沈砚对当初萧索考试时郑铎不肯帮忙之事耿耿于怀,因此颇不待见这位礼部尚书大人。
言浚又说:“我将赵返送去京兆府,也是不得已。他的案子太小,原该京兆府管,根本到不了大理寺和刑部。没人上告,又与贪渎枉法、程序失当无关,我们御史台也不好插手地方官办案。况且你又与张云简不睦,还是送到老高那里去好些。”
沈砚听得头疼,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别跟我嗦这些,脑仁儿疼!有这闲工夫,你还是赶紧把那个赵返提到御史台,亲自审审他罢。”
言浚从怀中摸出两瓶药,哼了一声:“是皇上让我来探望你的伤,你以为我稀罕来不成!这药是圣上亲赐,好生揣着吧你!”说毕扬长而去,临走还不忘在他伤处又按了一下。
沈砚命人给自己涂上御赐的伤药,果然觉得清凉镇痛,心想还是皇家的东西好用,撇撇嘴趴在榻上睡了一时。
午后泼天降下一场雷雨,沈砚昏昏沉沉地醒过来,见天色阴沉、雨点密集,本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只得改为被人搀扶着在屋中溜达。
他唤过一个小侍卫,命他将阮桐带过来。不多时,便见侍卫打着油伞,将一瘸一拐的阮桐送了来。
沈砚看他还要拜,忙道:“行了,不用闹这些虚礼了。”
阮桐只福了一福,“谢将军。”
沈砚问他:“我记得你曾说,你家败落前,也是诗礼簪缨的大族。你从小读书写字的,学问应该也不错吧?”
阮桐垂目道:“将军之言我可担不起,只不过读过几本书,些许认识几个字,称不上有学问。”
“反正比我强!”沈砚招招手,令他桌案前坐下,“从今日起,你就当我的西宾,教我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