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不与他客气,懒懒散散地道:“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要同你商议。”
“没要紧的事稍后再说。”言浚面色颇有些严肃,“我刚从宫中来,听皇上身边的人说,皇上已然知晓你是在祁王那里坠的马,你最好上个折子,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沈砚嗤笑:“皇上难道信不过我?他若真有疑虑,何必让我监办地震的案子,若是信得过我,那这封折子又何必写!”
言浚揉揉太阳,叹了口气,道:“你这性子,再不改早晚惹出大事来!你要时时刻刻记得,那人是城府极深的皇上,与你我君臣有别。纵然他再信任你,你也该时刻小心谨慎着。这封折子上去,是让他安心,也是给你自己留路!不就是写几个字的事儿,你有这耍浑抱怨的空儿,十封八封都写完了!”
“好罢,好罢。”沈砚向门外招招手,“快叫个会写字的来,言大人的命令,我可得速速遵从!”
言浚对着他的伤处抽了一巴掌,看他龇牙咧嘴,心中一阵舒畅:“该,叫你满嘴里胡吣!”
沈砚假模假式地揉揉伤处,正色道:“说正经的,我还真有事要问你呢。那个地震的案子,三法司查得怎么样了,可有何进展?还有,我这一伤,饮冰案彻底搁置了,你可有单独去查?”
言浚摇头道:“地震一事本就无甚可查之处,就算想把这天灾强行说成是人祸,但此刻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搪塞。况且皇上要借题发挥到哪儿去,我们尚且弄不明白。没有扣帽子的对象,想赖也无人可赖。”
“至于饮冰案,倒真有些进展。那日在街上冲撞了你的那个武人,就是身上配剑,生得奇高的那个。”
“对萧索动手动脚的那个!”沈砚愤愤补充。
“就是他。”言浚仿若没听见“萧索”两个字,接道:“前日京兆尹高笠亲自提审了他,过了两堂。据此人供述,他是来京城找他妻弟的。”
沈砚截口问:“这和饮冰案有何关系?”
言浚嗔道:“你别急啊,听我说完。”
原来此人姓赵名返,本是江夏人士。他妻弟于三年前来京中应考,因未考中便留在京里继续苦读。数月前他妻弟忽然与家里断了联系,连写几封家书都无回复。
赵返担心之下,便赶来京城探望。谁知他妻弟租住之所已是人去屋空,房东说早在数月前里面住着的人就失踪了,至今连房租都还未结。
他为人颇有些迷信,妻弟失踪不去官府报案,反而跑到覆舟山上求神问卜。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假半仙,指点他去京城之南有莲花的地方,找到名字里带萧的人,还说非如此不能如愿。
偏生萧索的摊子上打着幡,赵返刚摸到莲花街,别的没看见,先看见了他竖着的幡上那个斗大的萧字。由此,才引出后来的冲突。
沈砚气道:“这算是哪门子的买卖,这人忒糊涂了些。别说萧索不会扶乩,就算会,这等装神弄鬼的事儿,又岂能真顶用!”
言浚看了眼窗外,问他:“十一呢,怎么没见他给你守门?”十一日夜跟着他,可谓形影不离,今日没见着他,才是真奇怪。
“我叫他出去办点事儿。”沈砚不想告诉他自己又和萧索重归于好了,怕他又说出一车劝诫的话,又怕走露风声连累于他,遂掩饰说:“我这里安全得很,四周都有假山隔断,你有话直说便是。”
言浚关上门窗,又唤过两个小侍卫守在院外,才回来道:“此事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你想,是什么人指点他去找萧索的。若说是江湖骗子胡说,又怎会偏偏将他引到了萧索面前,岂有这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