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一怔,这人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地骂自己,可怜自己日夜苦读,生怕此次考不好,一心为今秋乡试做准备,岂知外面人都以为自己已走了后门,稳占鳌头无疑了。
他到底不是与人强辩的性子,况且这李凤城对自己误会颇深,只怕解释他也不会信,只得忍气吞声,装聋作哑罢了。
欧阳旭又问:“那李兄可告下来了?”李凤城若是告下来,他们这些穷试子,自然都跟着沾光。
李凤城脸色瞬间着了火,横眉竖目道:“御史台那群尸位素餐的小人,说什么都御史言大人被沈将军请了去,不在衙门里,他们不敢擅专。岂有此理!难道没了言大人,他们就不管事了吗?那个沈将军,愚顽无知之徒,自己吃喝享乐还要拉上旁人。可笑圣上却还偏看重他,武人祸国,当真不错!言御史自甘堕落,好好一个文人成日和鲁莽武夫为伍,令人不齿。”
欧阳旭敷衍地笑了两声,向萧索挤挤眼睛,显然是说言御史和沈将军关系自然好,那里面可有情意在。
萧索眼前闪过两人般配的画面,心中酸涩难当,苦笑两声,点了点头。
一时从茶舍出来,萧索看天色不早,便和欧阳旭告辞。后者邀他家去吃晌饭,他再三婉拒。欧阳旭见他神色葳蕤,只当是乏了,也不多留,寒暄几句便独自回去了。
萧索漫无目的地顺着大街向前走,一路上也有搭台子唱戏的,也有卖艺耍把式的,还有许多贩夫走卒,来来往往,人声嘈杂。
日头甚毒,街边小草都恹恹地垂着脑袋。
他越走越远,周围的景致也渐渐荒凉起来。再走片刻,前面赫然一座巍峨石楼,原来已行到南城门下,他竟未察觉。
回望来路,一分熟悉也无。萧索这才惊觉,自己迷路了。倒也奇怪,如此阔朗的城门,却鲜少有人从此经过,守城兵丁都凑在一边打牌。
他只得选了一个看来较面善的兵丁,向他打听:“军爷,学生不防,迷失了路径,敢问军爷,南城莲花街怎么走?”
那人扬着下巴睨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推他:“去去去,没看爷们儿忙着呢,别处问去!”
萧索还要再问,对面一个兵丁忽然摔下牌,高声道:“哈哈,一对儿顺子,我赢了,给钱给钱!”
方才那兵跌足叫苦:“哎呀,我打错了!”说着回过头来,眼睛一瞪,大手一扬,脆响耳光“啪”地抽上萧索左脸,瞬间将他打到在地,怒目道:“你个丧门星,都是你这混账害的!”
萧索被打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耳边“嗡嗡”作响,像有一百只蝉虫在叫,他的话一句没听清。艰难地爬起身,袍子已撕坏一角,想是方才摔倒时在地上擦的。
这下不得了,回去可怎么交待?
那兵丁还要使横,旁边有个眼尖的,赶忙上来拦阻:“算了算了,就是个酸文假醋,放他去罢。看他穿的,不像普通人家的打扮,别惹事罢。”抬手向前一指,道:“那边直走,头一个路口左拐,穿过两条巷子,外面就是莲花街,快走罢。”
萧索情知这口气出不得,只好拱拱手,顺着他指的路去了。他从茶舍走过来时没察觉,此刻向回走才觉得脚酸,加上腹中空空,方才又跌了一跤,走得甚慢。
待回到莲花街时,天色已不早了。月亮日头同时挂在空中,云染得漫天橙红。十一嘴里叼着根狗尾草,靠着马车边,一只脚晃晃悠悠,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