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默默咀嚼,并未提考场里的事。用过晚饭,沈砚搂着他肩膀,土财主一样靠着椅背说:“昨日进宫,皇上说东南闹海盗,现在西番又打仗,人手不足,必要时,可能要派我去剿匪。”
“西番的战事,很严重吗?”萧索对这些不甚了解。
“小打小闹,不要紧。只是一时半会儿打不完,几个带兵的宿将都回不来,这事儿就不得不落我头上了。”沈砚揉揉吃撑的胃,叹道:“再不上战场,我都要生锈了!”
萧索默了默,问他:“皇上有没有说,何时派你去?”
“没说。”沈砚摇摇头,又低头坏笑:“怎么,还没走就想我了?”
萧索出乎意料地认真:“是啊,好想你。”
他伏在自己胸口,半侧着身子,像只乖顺的小猫。连气质都极像,只是少一点野性的骄傲。从这点来看,他倒更像一只神情淡然、沉默寡言的小羊。
桓晔似乎才像猫些,永远那样高高在上,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他沉默时又有虎的威严,令人不敢靠近。言浚定是只梅花鹿外表儒雅、内心复杂的梅花鹿。他曾以为卫岚是只鹤,如今却不敢肯定了。
至于他自己,皇上曾说,他是一匹降不服的马,还是那等会踢断冒犯之人几条肋骨的烈马。
沈砚回胡思乱想,抬腿在他挨着自己的地方着力蹭了蹭,挑眉问:“哪里最想我?”
萧索的脸像打翻了茜草汁,瞬间从耳垂红到脖子。他面皮白净,一点痕迹在脸上都显露无疑,是丝毫藏不住情绪的人。
“胡说什么!”他含混地嗔怪。
“我胡说?考试前夜,是谁求我疼他来着?”沈砚毫不留情地把帷屏私语翻出来打趣他。
萧索果然更窘,奋力去捂他那张没遮拦的口。沈砚顺势捉住,伸手在最温腻丰腴的地方揉捏,直到他软成一汪水,急不可耐地讨要更多,才扛着人去寝室。
翌日清早,萧索浑身酸软地醒过来时,沈砚还在做梦。他蹑手蹑脚地越过熟睡之人,勾着床帐慢慢向外爬,生怕吵醒他。
“去哪儿?”果然还是醒了。沈砚半睁着眼扯住他脚踝,“唔……这么早,再睡会儿!”
“我要起来温书!”萧索试图让这个理由听起来更崇高些,但显然失败了。
沈砚英挺的眉毛皱成一团:“都考完了,温什么书!”他的“好脾性”在起床气的攻袭下,荡然无存。
“我这次没考好,多半还是要参加八月乡试的。而且,就算考中了,还有春闱会试,还有殿试,远不到放下书的时候。何况前人致学,往往要终其一生在书斋里钻研,哪有考完便扔的道理?我觉得……”
这唧唧咕咕的一番话听在沈砚耳朵里,就是老和尚嗡嗡的念经声。他一把捂住萧索的嘴,强行将人按在身边,没好气地威胁:“不许去,再说话拾你!”
“可是……”
沈砚言出必践,伸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记,“还说!”
萧索想说去厕房,又不敢再张口,翻来覆去的不安生。沈砚终于忍不下去,叹了口气,道:“说吧,说吧,到底还要干什么?”
“我……想去圊厕。”萧索道,“下午想去南城。”
沈砚掀开眼帘:“去南城做甚?”那里可是萱花坊的所在。
萧索想去找欧阳旭,一来可以同他讨论一下科试的结果,二来可以探听探听言浚与沈砚的爱恨情痴。但这一点他是不好同沈砚说的,只道:“贡院里认识了一个试子,说好要去会他的。我想去……可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