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沈砚又叫住他,“拾好了,带他到偏厅去,我要问他些话。”
老管家微微点头,带着萧秀才退了出去。
沈砚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外,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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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公子如竹
正是清明时节,午后天色日渐阴沉,到晚膳时分,已淅淅沥沥落起雨来。
院子里几株梨花树,此时带雨正浓,清甜幽香随着片片白玉和进一地泥水之中。
沈砚家在松溪村南最僻静之处,虽在乡村,却是大庄园,一砖一瓦都带着盛世气象,显然是浸润了百年的富贵。雨脚半檐断线,飞檐凿花似龙盘。
萧穷酸被带上来时,已换过一身孝衣,额上围着裹伤的白巾,更添落拓。褪去一身灰土,那张白白净净的脸终于现出庐山真面目。
公子如竹,端温似玉,眉眼萧然,唇线紧抿,倔强非常。
他站在廊檐下,隐隐然与水天落花的景致融为一色。
“啧啧,想要俏,一身孝啊!”沈砚不觉呆了。
家童见他家将军这有失风度的模样,忙耳语提醒:“爷,是不是叫他进来?”
“啊,对。”沈砚回过神,捏出一个潇洒俊朗的笑,“带他进来坐。”
萧索极不情愿,但方才抗拒沐浴时被强按着呛了几口水,他深觉这伙人强横霸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万万抵挡不过,为今之计,只有打定主意一言不发。
屋内银烛高烧,灯火通明。
沈砚此刻也已换过装束,家常半旧衣裳,拢着头发,左手里盘着两颗酥红莹润的油核桃,右手里拿着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背后靠着一摞两个大引枕,吊儿郎当地歪在榻上。
如今四月的天,外面又飘着微雨,寒浸浸的,压根儿用不着打扇。但沈大将军心里是存着个花样的:这萧穷酸是文人,自己也拿把扇子装文,或许能同他套个近乎。
“家中新丧,近日茹素,萧秀才凑活吃点儿罢。”沈砚合起扇子,敲敲身前摆满素斋的团圆桌。
萧索不为所动。
“罢了。”沈砚吩咐家童:“他不是咱家人,不守规矩也罢。去给他做碗肉来,看他瘦得这样儿,就红烧的吧,补补。”
家童向门口小厮使个眼色,立即便有人去厨下传信。
室中静默无声,沈砚觉得尴尬,又敲敲大理石的桌面,道:“肉且得炖一会儿,萧秀才先凑和点儿素的罢。”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一个小丫鬟捧着托盘,送了碗红烧肉进来。沈大将军脸皮火辣辣地疼,吞口馋涎,问家童:“怎么……这么快?”
家童在门口问了句话,回来低声说:“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