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烫了一下而已,不至于下午不去吧?”侯宵想阻止他说完,杜佰恭一边伸长了胳膊推开他一边争分夺秒地和白松交待完,把手机揣进兜里,斜睨了他一眼,“去我那儿吧,我帮你上。”
那还得了。侯宵快抓狂了,他直接抢走杜佰恭手腕上挂着的药袋子,拔腿就往公交车站跑。这种抢跑的作弊行为让杜佰恭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连忙加快速度跟上去,然而还没等他追上侯宵,就感觉体力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流淌出去,像是扎破了气球来放气一样,最后他完全没了力气,十分狼狈地踉跄了一步,在地上半蹲了下来。
“杜佰你怎么了?!”侯宵已经快跑到公交车站了,他想着以杜佰恭那性格肯定会跟上来,结果一回头发现没人,连忙拨开人群往回走,一眼就看见蹲在路灯边缩成一团的家伙,心里的疑惑成群地堆了起来,但担心之下他也顾不上别的,只好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等等,侯宵你等会儿,别扶我。”杜佰恭皱着眉,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他伸手抓住侯宵乱动的手臂叫他不要再动自己,等那阵头晕眼花的感觉过去,他才借着侯宵的手站了起来,原地抻了下蹲麻了的腿。
杜佰恭抬起头,侯宵一脸严肃的表情闯入眼帘。他有些悻悻地笑了笑,再没了刚刚批评人的气势,乖乖地站好等着侯宵提问。
“第二次了,你什么毛病?”
“老毛病……”
“废话!”侯宵被他顾左右而的本领气得快抓狂,他指了指杜佰恭血色尽褪的嘴唇,语气严厉非常,“我问你是什么病!”
杜佰恭摸了摸鼻尖:“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病,就是我从小身体不是很好,一上来劲儿了就容易像刚刚那样,一般缓一会儿就好了。”
侯宵不是很相信:“那为什么你以前运动会还报过接力赛?”
“那时候比现在好一些啦,而且说实话接力赛跑完我也不是特别舒服。”杜佰恭放轻了声音,“真的不严重。”
“不要和我说不严重。”侯宵压了大半天的情绪终于倾泻而出,他迫切地想要寻找到一个契机来发泄一下,而杜佰恭言语里的遮遮掩掩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林元六才不想让你进花林是吗,如果不严重,他为什么会劝你这个?”
“你听到了啊。”杜佰恭想要让他情绪稳定下来,又不知道做些什么,“那其实就是他小题大做了,他跟我哥一起办了一个网站,所以关系不错,奉我哥的命盯着我的……总喜欢把鸡毛蒜皮的小事往上报,他的话最好不要放在心上。”
“可你的确在花林里身体不舒服了。”侯宵像是在剖析人的身体结构一样细细地分析着这段时间来他所注意到的所有细节,到最后,他终于发现了最核心的问题。
侯宵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杜佰恭:“你当初离开是去治病吗?”
第11章c11
侯宵问完这个问题后,就不再气上火似的追问不休,反而安静下来,等着杜佰恭把答案告诉他。
人一旦自欺欺人起来,比做任何别的事都要厉害。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不常去回想杜佰恭,却总是到老头儿的家门口那个池塘边上,喂里面那些锦鲤鱼。
冬天时池塘结了冰,他就拿着树枝像一点点地去戳,结果当然是没戳开,这时他会回想起和杜佰恭曾经的对话,然后就像学校的老师给学生灌输心灵鸡汤一样对自己洗脑,暗示自己从一开始拿着树枝去捣鼓冰层的就只有他,没有什么杜佰恭。
有好几次,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杜佰恭,可只要他陷入深度睡眠,就会做一个意义不明的梦,梦里他始终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