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晨绝不会认错的,这是师傅从不离身的酒葫芦,从她十年前被师傅收养开始,这酒葫芦就一直被师傅挂在腰间,虽然看起来又老又旧,师傅可宝贝他了,每天都会细心的擦拭他的。
“啪嗒啪嗒”的眼泪就顺着时晨雪白的小脸滚滚而下,“这个……真的是……师傅的葫芦,泣,他从不会忘了葫芦的。”
祁羽林也慌了,“师兄,你别哭啊,就算丢了葫芦也没什么吧,人谁没失手的呢,我以前就常常丢钱,明明装进了口袋,还拉上了拉链,可回到家,这钱就不翼而飞了,谁都有这样的经历吧,丢东西什么的很平常的,老头都老年痴呆了,难保他不犯傻。”
可是任凭祁羽林舌灿莲花也无法阻止时晨眼中爆发的山洪。
一个大男人动不动不哭哭啼啼的,唯独这次祁羽林没有要嘲笑他的心思。
几个人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跟他一起在月亮之下喝酒,一起聊天,一起畅谈人生,聊聊未来的理想,老头是唯一一个没有笑过他想当小白脸的梦想的。
他只是赞许的点点头,说他这个梦想不错。
老头还信誓旦旦的跟他吹牛,说自己今天泡了谁谁家的大美人,明天泡了那什么武林第一美女的,多少美女追着他跑,甩都甩不到。。
当然,自己也不忘吹牛说以后要泡尽天下的美女,嫉妒死那老头。
老头还阴过他几次,当然自己也阴回来几次,连门主都阴回来了。
不过老头还是教了他实用的东西的,多少次自己靠着妙手三式,死里逃生的。
那么厉害的老头……怎么会死了?
就像世事无常,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生死有命,旦夕祸福,一切就这么悄然的发生了。
祁羽林也没叫过对方师傅,两人相处时间虽然不多,心中其实一直把老头当成一个忘年交来看待,一个聊的来的色老头,总觉得他什么时候又会跳出来,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的牛逼,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往昔的。
“哇……”
时晨突然的一声大哭,惊醒了祁羽林的回忆。
一下子就扑到了祁羽林的怀里,把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丽的小脸埋到了祁羽林的胸口,放肆的抽泣着。
若是平时,祁羽林肯定会说恶心,大男人,还哭鼻子,不要碰我,会传染的之类的打击他,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的心在颤抖。
一股浓重的情绪蔓延了他的全身,让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咦,舌头重的动不了?是因为没吃晚饭的关系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木咏的话语惊醒了祁羽林。
祁羽林反应过来了。
“你说那个什么决斗,那老头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冥顽的人,他又不傻,打不过不可能不跑,你少骗我。”
木咏也不耐烦了,“你们俩到底是不是隐界的人,这么大的消息也不知道,两大曾经的第一高手决战,盛况空前,当时多少人躲在暗处观看,我们老家主最后说了一句,人总是要为过去的错误承担责任的,他是含笑离世的,你们也不用这么悲伤。”
“含笑个屁,你给我表演个含笑九泉试试,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还有个屁的笑。”
“我不跟你们俩个小毛孩子计较,要么把戒指交出来,要么我们就搜身,搜屋了,看在你们是老家主徒弟的份上才告诉你们这么多,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呵,戒指。”
祁羽林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古朴的仿佛某个地上被人踩了无数脚的灰戒指,亮在木咏眼前。
木咏顿时眼前一亮,“虚灵戒。”
伸手要抢。
与此同时,祁羽林后退了一步,怀中的时晨也伸出一手盖住了祁羽林的手,盖住了戒指。
“我知道的,师兄。”祁羽林轻拍时晨的后背,低沉着嗓音说道。
时晨感受到了祁羽林话语中的力量,这才收回了手,咬着牙低低的抽泣着,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直照顾了他十年,就这样一句话也没说,就突然的辞世了。
“这戒指,老头说是空空门的掌门信物,是我们空空门的东西,想要,等我退休的时候再来找我要吧,也不久,大概7,80年以后吧。”
总有些东西,你虽然不在乎,却绝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知道我们木家是谁吗,是不是没吃过苦头。”
“不劳操心,苦头我吃的多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威胁祁羽林的人多了,祁羽林不是照样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这木家算老几?
“那我就先废了你。”
木咏发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