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么?”
他看也没看是什么东西,岑关的脸色却倏地变了,抬手接住,小心地摆回原处。
那竟是一个牌位。
俞涯对岑关突然而起的怒气不明所以,倒是他自个好不容易淡了一些的怒气又腾起来了。
就算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对他而言也无所谓,不会存有一丝尊敬之意。人于他而言不过是话多些的食物,那些所谓的人类情感,他不了解,也不屑于了解。
俞涯现下是岑关不喜欢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伸手便要再次去抓岑关刚摆好的牌位,被岑关拿剑鞘狠狠地抽在手背上。
啪一声响之后,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俞涯的眸子瞬间变成了狠厉的红色,尖利的指甲暴长,直冲岑关而去。
岑关这次手下丝毫不留情,冷着一张脸,将俞涯制住,又捏了一个诀,将他尚存一丝的法力抽了个干干净净,连变身都变不得。
俞涯全身被制,眼睛仍旧是红的,这次却非妖变,而是气的。他的獠牙生不出来,便用人类的牙齿狠狠地咬住岑关的手臂,隔着衣袖也想将岑关的血肉咬下来。
这混账妖孽,就算是人形也牙尖嘴利得很。
兰儿惊讶地站在门口,看着厮打在地上的两个人,俞涯松开牙,冲门口喝道:“滚!”
他凶起来的模样着实吓人,原本致的眉眼扭曲,浑身都散发着戾气,那眼神似乎下一秒便要将人扯碎,生吞活剥了去。
兰儿吓得打了个哆嗦,眼圈登时红了。
岑关一掌劈在俞涯颈后,这才起身,将昏睡过去的俞涯抱了起来,向兰儿道:“我这位朋友脾性怪异,冲撞了姑娘,还望见谅。”
他眉目间皆是凛然正气,声音却极其温和:“今夜我二人还是另寻他处,在此谢过姑娘和老伯的好意了。”
说罢,他冲兰儿欠了欠首,这就要抱着俞涯离开。
兰儿回了神,追了两步,急忙道:“无妨的,虽已初夏,夜间仍是凉得很,床铺已经拾好了,道长就在此安歇一晚吧。”
她脸上是真诚的恳求和希冀,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岑关若拒绝,便要立时哭给他看。
岑关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抱着俞涯进了西屋。
房间破旧,因是夏日,还有些潮意,床铺却干净整洁,应是白日里晾晒过,尚带着阳光的味道。
岑关将俞涯安放到褥上,向跟进来的兰儿道:“麻烦姑娘了。”
兰儿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关上门出去了。
门扉合上,岑关整个人显出些倦意来。在俞涯口不择言地说出“妖孽”时,他便在二人周围设了个屏障,避声音传出去,也不知道被那小丫头看去了多少。
俞涯发出一声小小的呓语,这妖孽醒着时闹腾得很,睡着了模样却显得异常乖巧,看不出多少恶劣来。
屋内是一张大床,岑关冷着脸粗暴地将俞涯往里推了推,俞涯哼了两声,自己打了个滚,滚到了床里面去。
等灭了灯,黑暗由浓转淡,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像是一层细巧的白纱。俞涯睡觉不安稳,长手长脚的四处乱放,一会儿就黏到了岑关身边,被岑关推了几回,仍是过不大会儿就要抱过来,缠在岑关身上。
几次下来,岑关索性由他去了。
昏暗的夜色中,他眸子中的寒冰渐渐化开,成了一弯水,温柔地漾着清波。
次日俞涯醒来时,岑关已拾完毕。俞涯很少睡床,再加上昨晚是被臭道士劈晕昏睡过去的,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兰儿叩了叩门,声音里已经少了昨日的拘谨:“道长,饭做好了,快点来呀。”
岑关应了一声,转头向俞涯道:“你若不想去,先在这待着,等下我们便出发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