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个屁!”江承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捏起顾声刚放下的茶杯就是咕咚一口,“要想明白也得是他想!我作风怎么了?我对他哪不好了?他非要唱,拦不住,也成,我入股资助行不行?就当换个名头补贴他呗,就不要!奶奶的,就那破戏班能挣几个钱……”
宋昭开始还犯嘀咕,听到后头简直惊了:“啥?你不是说上回送了件什么来着,不是已经了吗?”
江承上回受邀去了趟洋行拍卖会的开幕式,主办方给他留了件顶尖的进口洋表,雕刻怀表,珐琅表壳,水钻镶得熠熠生辉,怀表架上嵌着椭圆形切割的蓝宝石,据说光表盘上一个装饰图案就用了152颗碎钻。江承平价拿下,成交价依旧高得使人胆寒然后他转手就把那传说稀世工艺手动上弦的绝版名表送给了顾声。
杜寒当初听着内部报价都直吸凉气,身心俱疲地感慨他就是在那破医院干到死也挣不出一个表的钱。
江承不以为然:“扯犊子,你看他用过一回没有?现在还搁那壁橱里放着。”他皱着眉点了支烟:“他要肯把这宅子下,算我把东西送出去了。”
宋昭诧异地低呼了一声,看江承那脸色,颇有几分他再多嘴就把他铲出门外的意思,话到了嘴边,想了想,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顾声到现在没过江承的东西,没要过江承的钱。
这意味着什么?
江承不敢去想,也拒绝听宋昭大惊小怪地问出来,这种感觉就跟听顾声惊才绝艳的演出时候似的,仿佛只要顾声想,他立刻就能从他身边抽身离开,撇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而他为留住这个人曾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像那些留在对方身上的伤痕淤血一样,最终烟消云散。
宋昭明智地谈起了全城搜查的事,江承捏着杯子,突兀地打了个寒噤。
顾声出了别苑。
小李抬手想拦他,被顾声侧着脸瞥了一眼,生生把想拦阻的话咽了,小心地试探他:“顾爷?”
“我回趟班里,想跟你就跟着。我不为难你。”顾声一抿唇,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他。
这时早上的阳光恰好越过屋檐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染了金色似的微微发着光。他大概和小李差不多高,小李平视前方正好能对上他的眼睛,他诧异地发现顾声其实是有点笑意的,虽然他没有笑。
鬼使神差地,小李讷讷地点了点头:“哦,哦,没……没关系。”
顾声并没有等他回答,径自要走,闻言转过脸深深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走了。
小李看着他的背影险些呆了过去,那是小李被调来充作勤务兵以来第一次看到顾声笑,初出茅庐的大男孩头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大不了他几岁的青年人是这么好看的,那一瞬间的笑容就像融化了阳光。
顾声是有正事要干。
之前柳眠算是犯了江承的忌讳,被暗地里打发出去跑码头,严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