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和母亲一样漂亮健康的女孩。
他受到了感动,确切地说,是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震动。
就像一颗随风而至的种子悄悄落在心中,瞬间长出一朵白色的花。
他的生命中从没有出现过如此柔软的东西。
从那一刻开始,生命分裂成了两半,一半聚集着黑暗、罪恶、生与死和各种各样的罪犯,另一半永远圣光万里,一个声音犹如圣钟一样时时刻刻回荡着关于爱的话语。
她在他眼里美丽神圣,就如她出生那天在他心中盛开的白花。
可是有一天,花朵枯萎了,消失了,他的半个生命也不复存在。
沃特在黑暗中,霰弹枪因为手掌的温度而发热。恍惚回到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四肢和眼睛仍在本能地配合,一枪接一枪,训练有素地躲避袭击,清除能够发现的一切敌人。
埃迪扫射的枪声停止了,他打空了所有子弹,又拔出手枪继续射击。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环境。
沃特觉得埃迪是对的。他一直没有结婚,没有感受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宁愿忍受孤独也不肯找个能陪伴在身边的人。
也许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突然,沃特听到摔倒的声音。他立刻凶猛地还击,霰弹枪弹筒中轮流装着弹珠和钢箭两种子弹,两枪就让对方丧失勇气,这支残忍的武器是为此刻的他量身而制。
埃迪的腿上中了一枪,沃特赶到他身旁,挽住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
“糟糕,又是这条腿。”埃迪忍着痛说。
“你注定要当个瘸子。”
沃特抓住他的手臂在木箱间移动,血从子弹进入的伤口流出来淌了一地,情况很不好。他们躲到角落,沃特用皮带捆住埃迪的腿根减缓失血。
“如果两次都伤在同一条腿上,证明它是时候离开了。“
“这条没用的腿还得跟着你好多年,别这么快嫌弃它。”沃特的双手很快被血弄湿,血液一旦离开身体就像着了魔一样凝结起来变得粘稠而令人厌烦。
“沃特,听我说。”
“不,你闭嘴。”沃特害怕地想,心中有个声音在喊,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沃特,洁西死了,是我杀的。”
沃特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闭嘴,你疯了。”
“是我杀的,我对准那个人开枪,没想到他的同伙抓住了洁西。”埃迪语速飞快,根本无法阻止他把这些话说出口,“我扣下扳机,等到发现她被挡在面前时,该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就死在我面前,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致死都不敢相信发生了这种事。然后……”
沃特没有再叫他闭嘴。他已经失去了抬起拳头的力气,只有心里的那个声音还在喊,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
“她和那个人一起滑下了雪山,我一直想找到她,每年都会去找。我告诉你去了这里或那里,其实只去了一个地方,那座雪山,那座雪山……”
他的意识模糊了,血还在不断逃离身体,从那个破洞流出去。
“我找不到她了,对不起,搭档,我找不到你的女儿。”
他尽力了,这不是他的错。沃特摸了摸他的脉搏,埃迪的目光渐渐失去光泽,陷入昏迷。
沃特捡起地上的枪,伸手擦去两颊的眼泪,但是双手上的血反而让视线更加模糊。他在地上跪了一会儿,似乎在向那些逝去的生命道歉。
其实他没有感到意外,早就察觉了,从第一次埃迪在他喝醉时痛苦而艰难地说找不到洁西卡的时候,就有了准备。他后悔了,如果可以,他宁愿埃迪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可是那样对埃迪而言,未有些残忍。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沃特紧紧握住枪,站起来。这件事里还有其他人,那些绑架洁西的人,轻视她的生命,用她的身体去抵挡子弹的人。他曾是个代表正义的警察,却在经历这一切之后,习惯了以自己的方式去履行正义。
沃特离开安全角落,想清理出一条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