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想了想,程垂扬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迷迷糊糊被小厮扶到了床上,一躺下便睡着了。
他的贴身小厮去准备解酒药了,不然明早一起来定会头痛欲裂,待他端着小碗回来时,却见灯笼下站了一人,红衣灼眼,与烛光融成一色。
他手中的解酒药险些洒了,哆哆嗦嗦地行礼,“…君上。”
君离让他起身,“程公子呢?”
“公子醉了,在屋内。”
君离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解酒药,“你且先去休息吧。”
小厮行礼退下,木门吱拗一声,君离推门而进。
程垂扬果然是醉的厉害,人是睡了,却依然嚷着要再来一杯,脸颊通红,君离一靠近满是酒味。
他拍了拍程垂扬,醉梦中的人有了些反应,却只是转了身又睡下了。君离无奈,只好先把小碗放在一旁,把他扶起来。
这药虽叫解酒药,但却起不到多少解酒的作用,只是第二天起来时头不那么痛罢了。君离硬是往他嘴里灌了半碗,洒了大半,被程垂扬喝的不过一两口。
“醒醒!”君离又拍了他两下,宿醉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这次程垂扬睁开眼睛看了眼他,朦朦胧胧间只觉得这个人眼熟,想了半天了没叫出名字。
“把这解酒药喝了再睡。”君离力气小,一只手拖不住他,可一手又拿着药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季节已到了初夏,君离身上穿的是没来得及换下的皇袍,这衣服本就是正式场合才穿的,层层包裹,难受又炎热。今日无雨,皓月朗照,一点风也不见,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他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不知是被这酒气熏得还是情已至此,君离觉得今日醉的该是自己才是。
若是自己醉了,大睡一场,醒来归人已去,倒去了许多说不出口的别离。
他也不知最后自己是怎样吻上那人殷红的唇的,带着期待,不舍还有些许恐惧,君离没经历过情爱之事,解释不了为何偏偏对程垂扬一见钟情。过了今日他便再也不属于自己,只属于西澧百姓,那今日,便让他再任性一次罢。
无果也好,独自终老也罢,他认定了的,便不会后悔,无论是这人,还是这王位。
君离吻得很生涩,这种事情哪里有人会告诉他怎么做,略知一二也是从书本上学来的,他不懂亲吻,只是小鸡啄米般的轻吻着程垂扬。一袭红袍落地,既不能做夫妻,同枕而眠也算是了却了一个梦。
他没想到睡梦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程垂扬双眼迷蒙地看着他,看得君离都不好意思了,低下头正要说声抱歉,却听见程垂扬开口了。
“你是何人?”原来他还是没清醒。
“怎得如此好看?”他竟移不开眼,“是天上的仙子么?”
君离脸红,呆呆地望着他,眼中蕴着泪光,还有些□□。
“我是阿离。”
“阿离……阿离……”程垂扬一口一个阿离唤着他,他从未听过他如此温柔的声音,平日里两人之间太过于客气,反倒显得生疏了,今日听他轻唤,君离竟觉得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情感。
他不知自己又是如何情不自禁吻上那唇的,不同于刚才蜻蜓点水般试探地亲吻,他意外地得到了回应,尽管对方也是生涩的,毫无技巧的,可双方都感受到了对方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