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柔,强扭的瓜不甜,他说上两句就知道人家对他有没有意思,叶桓长得顺眼,再加上出来玩的哪有几个正经人物,往往十之九八能春风一度。
他的舒蕴,谁的叶桓。
但也许所谓的爱情,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二】
舒蕴搬到新家的第一天,他的神是很衰弱的,他唯恐又进来不知名的六七个男人,把他心布置的房间一点点摧毁。
那个窗帘,他去了两次才选中称心的式样。
那个茶几,他特地托老板留意,一个月前才到的新货。
那个书架,他难得的自己动手,拆拆装装许多次。
那扇门、那扇窗、那条桌布、那个板凳……
都没了。
一夜之间。
包括当着他的面被活活弄死的那条狗,它叫卷卷。是一条一喊“去拿报纸”就喜欢歪着头装作没听懂、十分可爱的金毛。
后来那订报纸的小哥不知道有没有疑惑这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人。
现在的舒蕴连一份简单的娱乐周报都不再订阅,因为有时上面会有叶桓,他不能再容忍身边任何一个地方看到叶桓。
与从前比,现在的舒蕴变了太多,他不养狗了,他害怕了,他投降了,那个站在叶桓跟前羞涩地说“我喜欢你”的少年早被叶桓的狼心狗肺吞得一点不剩。
有一阵电视上在放热播的宫斗大戏,他看见那个被皇上曾经宠爱的妃子在那里问那个新得宠的女人:“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
他真的试过,试了九年,最后一年他倦了,电话那头永远无人接听,或者是一个男孩一个女人笑着反问:“你说我是谁啊?”
你是谁?
我又是谁?
有人说:一个人独自瞎想,叫犯贱,两个人互相惦记,那才叫爱情。
舒蕴想:大约他就这么犯贱了十年,也没换来任何人的惦记。
舒蕴想起大一初遇叶桓的那棵榕树,那时岁月静好,阳光明媚,他们正当青春。
当时和叶桓在一起的都是他的发小,路家老三和姚风。
路家老三叫路容歌,气场很强,走路也是一股jūn_rén的架势,完全不像十八、九岁的少年。
姚风当时还小,刚上初一,个子也不是很高,跟着来凑热闹,完全是个孩子,他把行李往地上一扔,“三哥,你让我提行李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孔瑜的行李啊?你你你虐待童工,你当这是嫁妆啊还不让乱碰。”
“嫁妆你大爷!”路三抬脚就踹,显出一股痞气,姚风躲得快,扑到叶桓身后,“桓哥,你看三哥。”
舒蕴这才注意到叶桓,几人之中只有他的行李是学校发的标箱,这也意味着只有他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单手提着,像提一只空箱,悠悠然站一旁看姚风和路三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顺着感觉向这边望,瞧见看愣了的舒蕴,朝他微微一笑,带着一贯的温柔,这温柔,大抵就是困住舒蕴十年的毒药。
但当时,舒蕴只觉得一笑倾城。
阳光下的侧脸明亮,带着少年的朝气和青年的沉稳,一眼难忘。真是狗血的一见钟情。
舒蕴想起第二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是三个月后,父亲病重进了医院,昂贵的医药使他不得不在医生面前低三下四地求情,抬头却看见叶桓站在走廊上,惊慌中他撞了叶桓,叶桓扶起他,他低着头唯恐被叶桓看低。
路三站在一边,不经意地问道:“这不你们学校的吗?”
叶桓才缓过神来,“你是b大的?”
舒蕴勉强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