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的弧度极小,皇帝却是笑弯了眉眼。
“既然如此,明日朝中,朕就将你身份公之于众,也好让那些没眼力的掂量掂量。”
自知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季绝浅听后,只淡淡的留下一句:“全都听任父皇安排。”
离开之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复又转身直接行了跪拜大礼,在皇帝带了震惊的神色里,他说出自己的请求:“儿臣想从父皇手中借三位影卫一用。”
这么点小事,皇帝那里会有不答应之理。借完也不问缘由,只轻声骂着他忽行大礼吓着了龙体。
皇帝话是起得突然,但是又怎会真是临时起意?
翌日早朝,待那些大臣该启奏的奏过,皇帝却迟迟不曾下令退朝。就在一堆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出了何事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德凑到他耳边耳语。
而后皇帝扬声:“宣。”
随即有一妇人,恭恭敬敬的走入殿中,五体投地:“民妇崔氏,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手:“礼。”
那妇人起身,微微弯下身子,一动不动的站于原处。
下面群臣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只是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思,不敢妄断。
但是皇帝今日,已经打定好主意要好好的给他们一份大惊喜。
季绝浅毕竟知道皇帝今日所说为何事,看到崔氏时,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只是,不曾想到,皇帝的思量会如此之深。说不感动,是假。
皇帝的视线在下面一群人身上扫视而过,而后看向季绝浅:“浅儿。”
季绝浅迈出一步,在那夫人身前站定:“儿臣在。”
三字一出,挞承闵最先变了脸色。这是头回,季绝浅在众臣面前,以皇子身份自称。
视线挪到方才进来的那夫人身上,挞承闵立即明白,皇帝今日,怕是就要说开季绝浅的身份。
今日就要出发前往行宫,父皇为何如此沉不下气?计划被打乱,挞承闵眼中有狠厉,一闪而过。
关注到季绝浅自称变化的,自是不止挞承闵一人。只是那些群臣不懂其中关联,现下也只能在心里琢磨。
冗长的沉寂,许久,皇帝才移开视线:“崔氏,你且说说,二十四年前的四月二十九日,你做过何事?”
崔氏重又在地上跪下:“回皇上,那日辰时,民妇被人私密请入一处不知名宅院为女主子接生,直至申时,才出了那户人家。”
“可知那户人家主子名讳?”
“回皇上,民妇只知男主子唤那女主子为子水。”
子水,当朝皇后的字。听到这处,群臣都已变了脸色。四月二十九,不正是永安王的生辰?
皇帝好似还嫌不够:“那位夫人最后产下的孩子,你可还有印象?”
“回皇上,民妇记得,那是个男孩儿。才刚来到人世,就被男主子赐名绝浅二字,取自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一诗。再后来没过几日,那户人家就已迁走。”
得到想要的消息,皇帝让高德送那妇人出去。
妇人走后,在群臣神色各异的眼神里,皇帝端坐于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