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缓的擦着手上不甚沾染的几点水痕,话里满是挑衅:“我。”
夏天成嘴角勾笑:“天依,去和你嫂嫂玩。”
她自然不会走。趁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抱了桌面的羊奶,烈酒。藏于季绝浅身后,又匀过一杯。放回酒壶这些之时,顺手加了些调料。
摇晃匀和,她从他身后走出:“若是嫂嫂愿意喝了天依这杯酒,天依自是愿意与嫂嫂交好。”
但凡着顾平川一来,二哥便不正常。她满心的不快,正无处可泄,巧在二哥这便送来了机会。
杯中物颜色不纯,明眼人都知兑了物。
夏天成敛了先前的气势:“为兄愚钝,不知妹妹这是何意?”
“不知何意?二哥,你以往不是这般。”那时候,他心里眼里都只有她这个妹妹,何曾为过一外人,直接无视她。
她知道,兄妹之情终究无法与夫妻恩爱相提并论。但她好不容易才来一回,他能这般不放心上?
顾平川不出现时,他待她与平日里无任何异样。一旦顾平川现身,他便像是换过一人,对她置若罔闻。
身后守过自己十几载的兄长,她如何会不明白。近两日看多了蛊毒之论,再结合外界皆传西疆蛊毒盛行,这事情,明显蹊跷得很。
“我的好二哥,你就不怕你是被有心之人施过蛊毒?”
听闻她的话,季绝浅神色一暗。抬眸去看顾平川,她嘴角挂着抹讽刺却也妖艳的笑:“妹妹好眼力。只是不知妹妹是从何处听来蛊毒这一邪教做法。西疆虽盛行蛊毒,但也不至于人人都会。”
走至顾平川身侧,夏天成头回对夏天依使了怒:“天依,不得无礼!”话里之严肃,前所未有。
夏天依陡然红了眼眶:“二哥,这可还是你?”
夏天成自觉说话重了,但话已出口,再难回:“天依,你现今既已嫁为人妻,说话做事就再不能如以往还是女儿家那般肆无忌惮。”
“天依如何就肆无忌惮?二哥,你偏心太过了。”话里,凌冽中夹着几丝委屈。
夏天成却不回她。话锋一转:“绝浅,天依如此不懂事,说话办事不见丝毫分寸,往后理当管教。”
“哦?二哥这是为了区区一个连名分都不曾有的女人,要教训你疼爱了近二十年的嫡亲妹妹?”她恼起来,说话当真就无所顾忌,“夏天成,爹娘可知,你要娶的,是如此狐媚之人?”
尾音还在几人耳中徘徊,夏天成显然是动了怒,话里竟是凌厉:“谁把你养成了今日这幅市井之人模样?夏天依,你可还记得,你是丞相府千金!这等粗俗话语,该是由你嘴里吐出的?”
话落他抬手就要打来,夏天依倔强的盯着他的手渐渐下落,不曾有丝毫躲闪:“二哥教训的是,天依记下了。只是不知二哥这番作为,又有哪里有丞相府公子的丝毫表率?”
那一掌下来,季绝浅原伸了手要挡下,被夏天依拦住。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夏天依偏过头,嘴角隐隐有血丝渗出。好似察觉不到疼痛,夏天依嘴角勾出一抹笑:“二哥,你就是如此心疼我?”
她话里,多少参了些许失望。夏天成看着她嘴角红得刺眼的血迹,复又低头去看自己那只方才使了九成力道的手。好似疑惑此事怎会是自己所做,眼神里一片混沌:“天依,二哥……”
他有些急切的想要解释,那并非自己本意。可是真凭实据都在眼前,他要从何说起。
他久久不曾说出一字,夏天依没了耐性。伸手直指立于夏天成身后的顾平川:“不知这一巴掌打了,二哥可曾醒来?”
她将矛头再次对上顾平川,夏天成的犹豫顿时消散:“不得无礼!”
眼中有失望一闪而过,夏天依回手,满是疲惫:“如此都无法唤醒你,也罢,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