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趋前敲了敲门。他敲门向来不急不缓,十分有礼节。
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青年僧人,问道:“两位施主,有事吗?”
僧人们总要在天未亮的时候起床做早课,可哪儿有施主在天未亮的时候来寺庙拜佛烧香的呢?青年僧人好奇询问,一边将手中灯笼往前照了照,照见对面两人身上的血,登时吓了一大跳,惊道:“你、你们……”
铁手不便解释什么,只先打了一个问讯,合掌道:“小师傅有礼。在下是来找人的,敢问贵寺玄空大师可在?”
这一个问讯相当正宗,非是佛门居士不会有如此规矩,倒把青年僧人的恐惧消减了三分。再举目认真端详了说话之人,只见其相貌堂堂,气度非凡,恶人似不会有这般的相貌与气质。恐惧之心再消减了三分,青年僧人道:“施主找我玄空师兄吗?请进。”
他侧开身,让铁手和韩绪进了大门,随后带他们到了后院。
后院里,一个三四十岁的僧人正在扫雪,十分专注。直到那青年僧人叫了一声:“师兄,有施主找你。”
扫雪的僧人闻言才抬起头。
青年僧人上前做了介绍,道:“这便是我玄空师兄了。施主与我玄空师兄是认识吗?”
玄空只看了铁手与韩绪一眼,立刻抢先答道:“师弟,这两位施主既是来找我的,就让我来接待罢。师弟你不是还有早课吗?”
青年僧人想了一想,又看了几眼浑身是血的铁手,越看越觉得这人气宇非同寻常,平生仅见,应是良善之辈,遂点点头,告辞离去,自去做他的早课。
后院里只剩下三个人,玄空倒不再扫雪了,紧紧盯着铁手和韩绪看,竟好像是要把他们身上看出个窟窿来。
铁手双掌合十,见礼道:“请问大师”
一言未落,扫帚猛然袭来!
玄空手中的扫帚猛然向着铁手袭来。铁手一怔,下意识地伸手一挡他的手可断石碎金,一把扫帚碰上他的手必毁无疑,然而才伸到一半,他又忽然放下。
扫帚结结实实打在铁手的身上。
玄空问:“为什么不挡?”
铁手道:“大师的功夫高明,在下此刻没一点内力,想挡也挡不了。”
玄空不知对方是何人,真信了这话,却问:“不怕我杀了你?总要避一避的。”
铁手道:“大师方才那一招没有杀气,我还辨得出来。况且,我是来求大师帮忙的,如何能不相信”
玄空打断道:“我还要扫雪,什么忙都没空帮。”
铁手被抢了话,微微一笑,于是不再开口说一个字。韩绪见状却是忍不住,欲要说话,被铁手以眼神制止了。韩绪不是为自己中的蛊着急,而是为铁手着急;铁手知晓,心中感激,环视了院落一圈,只见一株松树下还放着一把扫帚。
他走去拿起了那把扫帚,亦扫起了地上的雪来。
玄空微愣道:“你做什么?”
铁手笑道:“两个人扫雪总要比一个人扫雪快些。”
铁手的第一句话是想问对方的身份,现在已不必再问。对方行事不简单,是江湖人;韩律说云中寺的玄空便是云南三司的蛊圣司徒瘟,这话应有九分真。至于司徒瘟为人如何,他虽暂时不太清楚,但只要是真的蛊圣,事情便有希望,总能有希望。
韩绪急得很,可也没有第三把扫帚让他也跟着一起扫雪了。
天还是黑的,晨钟已响起。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