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七十尚能饭,何掌柜你比起他来,哪里老了?不要忘了,我们刚初见面的时候,在你的客栈里,约好了下次我和我大师兄要再去你客栈喝酒的。”
何见石终于一阵长笑,道:“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三爷你和大捕头有空,随时都可来。”又一停,再道:“能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去抓厉寒野吗?”
追命道:“别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现在剩他一个,自然不会让他多逍遥快活的。”
何见石道:“去抓他的时候,带我上我。”
追命道:“你要问他当年的事情?”
何见石道:“或许只有当我弄明白了过去的事,才有‘前’可看。”
追命道:“好。”
何见石第三次道:“多谢。”
追命笑道:“谢什么,跟你说实话,这会儿邀你出来,也不是白请你喝酒的,我买的酒多,你得帮忙拿拿,给我做个苦力。”
追命这次买的酒是不少,他有个毛病,酒喝得越多,武功发挥得也就越出色。是以,愈是要面对恶敌,他愈是要喝个昏天黑地。如他所说,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对付厉寒野。对付这样的敌人,他不得不多准备一些酒。
他也不单单是为了买酒。
这点无情清楚,酒什么时候都可以买,一定这时候买,是个托词,是个邀何见石出门的托词。监牢的外面,街道之上,红日初升,秋高气爽,这种环境下,人的心情会变好。
追命实在是再看不惯何见石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无情最清楚他三师弟的心思,所以他一点也不在乎追命说走就走。何况,他在监牢,他也有一件事要办。
无情此刻不在监牢,刚刚出了来,从那间单间的牢房带了方采出了来。
日光一点红,照在方采的脸上,她抬头望向天,清早的阳光并不刺眼,这让她不禁多望了一眼。才短短半天一夜,她发现她已如此地想念阳光。
“一个人看到太阳若还感到欣喜,说明她的心并没有死。”
方采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她转过头去,看见对她说话的是无情。
方采问:“什么意思?”
无情道:“意思你明白。”不喜欢多说的话,他从来不多说。
方采道:“我不懂。”
她不再去看太阳,只看着无情,又问:“你带我出来,是想通了,让我帮你们易容?”
无情的笑里透出那么一点冷意,道:“你走罢。”
方采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讶然道:“什么?你说什么?”
无情的袖中飞出一张纸,倏地飞向方采。方采接住它,诧异地去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无情道:“我认识一位温家的高手,擅以毒解毒,是杏林圣手,你去找他,或许会对你的脸有办法。只是或许。”
方采抓着纸的手颤抖,嘎声道:“你在可怜我?”
无情平淡地道:“昨夜我问过你的人,这些年来你除了找厉家人的踪迹,并未干过其他的事,更没害过了人,我没有抓你的理由。”
方采觉得好笑,道:“我没害过人?那追命和陈日月叶告算什么?”
无情道:“老三和陈日月叶告都没事,不过被你关了一阵子,你现在也关在牢里一夜,够抵消了。”
方采看着无情像是在看一个怪人,道:“你……”
无情道:“你可以走了。”
方采未动,紧盯着这个怪人,半晌半晌,她才慢慢地往后退,试探道:“我真的走了?”
无情懒得理她。
调转轮椅,无情准备去找追命。
方采霍然道:“大捕头。”她叫住无情,这次的声音变得有一点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