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无妨。其实或许出于理性,我该由你去管一些灰色地带的事,该由你去追求你所渴望的正义公理;但我爱你,便怎么都不忍看你一直为妖。岑岑,成人是你毕生愿望,你忘了吗?
“况且事情大多都会被解决,不管是依据法律还是道义。妖力参与该算什么呢?岑岑,不当英雄好不好,只当我的小朋友。
“但不管怎样,我尊重岑岑的想法。”
应岑手垂在身体两侧,脑袋蹭着陆绰胸膛委屈得很:“我不想成人了。人讨厌,远远不如妖自在。”
陆绰长叹了口气:“人讨厌,但怎么说人都是世间主体;你可以自行选择做一个不讨厌的人,只是你可能会拥有比别人多的心碎妖自在,总归是异类。”
两人都静默了。一个想着今生和睦共度,一个想着来世再续前缘,都不依对方,不肯退让。一阵寒风过,应岑在陆绰怀里打了个哆嗦,陆绰问他是不是冷,又说,先回寝室吧。
事情虽被搁下了,但这回两人心里都念着了对方的想法,行为也都顺了对方八九分意。转眼新年,两人拥着看烟火,陆绰开玩笑唤应岑应山,应岑莫名其妙问陆绰干吗替自己改名,陆绰笑问你原名就应岑么,应岑天真地点点头,说,是啊。
所以过了一世,到底是有什么东西的痕迹留了下来,比如,年年岁岁如今的企盼。
正月里,文牧忐忑地在镇里的简陋车站迎接了远道而来的学长。学长此前外出只坐飞机头等舱高铁一等座,哪见识过喷着黑气的大巴蹦弹簧出来的破烂座位,可下车见到文牧时,还是眉开眼笑的。
文牧领人回家,楼道的响应灯坏了好久从没修过,家的大小大概只抵学长家别墅的一个厨房。文牧低着头不敢看学长,怕看到他嫌弃神色,学长察出文牧的小心思,捧过他的脸亲一下,待他开门后大方地叫叔叔阿姨。
出柜现场极其和睦。文牧原以为会鸡飞狗跳的过程,却是爸妈很快接受了这段恋情。爸爸语重心长地说两人要相互照顾包容,妈妈在旁边点头,颇感动地抹一把眼泪。
学长也感动文牧爸妈这样放心地把儿子交给自己,不住地夸文牧善良懂事,说文牧愿和自己在一起是自己的福气。文牧听得恍恍惚惚,不知楼下有一个圆寸脑袋闪过。
家里没有暖气,晚上学长抱着文牧抱得紧,也感慨,以为会很艰难,没想到两家都欣然同意两人在一起。他又拿鼻子去蹭文牧脸蛋,说,什么时候也去趟我家吧,我爸我妈听我说你都喜欢得恨,是我们家牧牧太好了,谁听了见了都喜欢。
文牧还是冷,困倦地往学长怀里缩,迷迷糊糊应着。
开学是学长家的专车接文牧回的学校。车库里众多豪车被冷落在一旁,学长特意嘱咐选一辆普通的车,开在狭窄颠簸的小路上,文牧心里阵阵感激。
学校的花冒了苞,小小粉粉的缀在叶间可爱动人。学长看花,又看身边比花儿还可爱的人儿,心里一时动情,也不管还推着箱子,就把文牧拉到花下亲吻。文牧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措手不及,没注意旁边的一棵树下,一人默默走出。
张豆豆是要去找陆绰应岑。这妖和除妖师过分的很,前世违背自己意愿爱得死去活来,这世在自己眼皮底下还不知敛。神咬牙,生气之后又叹气,难得心里认了是自己浅薄不曾考虑爱情种种,也就不想再为难这好歹是与自己人型化身有过交情的一对鸳鸯。
找到时那二人正在聊些什么,应岑笑得人仰马翻眼睛眯成一条缝,陆绰揉他的脑袋。
豆豆看了难心生妒忌,咳几声示意他们自己的到来。应岑看到豆豆一下子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