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你也算使命完成脱离束缚好好过这一生,我也算伴在了你身边。”
聂烽生怕陆绰临时反悔,抽出利刃抵着陆绰命令:“快!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把那妖捉回来!”
陆绰脖颈处有血滴下。无法挽回了。
陆绰吼着“应岑”还在挣扎,挣扎中看那挥动的袖子那么自在,像极了当年桥上看应岑,锋利浪漫,不羁温雅。
青灰色的风裹挟残烬翻着滚着像破韵的诗,飘忽的眼泪又黏又稠透不过旧年的筛。什么地方有牧童了笛,余音远了,落了,该停了;什么地方有暮霞打了烊,酡红浅了,没了,该在赤露山埋下他们的骨了。
17
湖边亭顶尽是雪,亭里陆绰应岑面对面坐着,表情都莫测。
陆绰说的那番话情真意也切,饶是应岑把前世忘得一干二净,也能感觉到陆绰的悔与恨、忧与惧。
应岑慢慢地开了口,冷漠的语气说出暖人的顾虑:“你有没有想过,我若不伤人便会转世成人,你也转世成普通人,下辈子你要如何寻着我?”
没法寻着的。脱离了妖与除妖师身份,二人便无羁绊。除妖师回归常人虽还能记得一切,可没了鉴妖仪,世间熙熙攘攘如何能找到前一世同船渡共枕眠的心上人?
陆绰听了果然怔住。他向来所考虑只有今生相伴得长久些以及应岑来世该摆脱妖的宿命,从未想过来世自己归于何处,故所做也只是保证应岑不闹事。可听了应岑顾虑再看自己想法,竟是不如他想得久远。陆绰不解:
“难道你是为了来世还能与我相遇,才故意去伤一些本该被罚的人?”
应岑低下头说:“也不是。我只觉得是一举两得,不分哪件事轻哪件事重。”
这样官方的说辞显然不能使陆绰信服,他逼问着:“那上一世呢?上一世你说在异族与我间会选择保护异族不被灭亡,难道只是托辞,实际是谋划好了的为今生还能遇见我?”
应岑自然回想不起前世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意,可此时却像被戳中心事般羞惭得不抬头。声音失了气势,他无力地回应:“你明知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但我刚刚说了不分轻重,那便是不分轻重。”
小朋友执意不松口,陆绰也无法,颓丧地表达自己:“岑岑,我没想过下辈子还能与你在一起,普通人都只有一世,我也不敢贪心。我只想这辈子好好地过,平平凡凡,等老了寻个小院住下,晴天搬俩板凳坐门口晒太阳,那时这辈子该结束,就结束吧。”
应岑抬头定定看着陆绰说:“可我想。我贪心。我盼下辈子再与你相亲相爱。”
陆绰被他这痴傻样逗笑:“得了吧,转世为妖你也不能记得前世的事,也不知那倒霉催的神要再给你什么奇异属性,还烦我得去找你,我可不乐意。”
应岑不管对方嗤笑,坚持着:“你乐意的。我知道我乐意,你也乐意。”
陆绰起身上前,把小朋友的脑袋揽进自己怀里:“岑岑,若你闹事专门是为了下辈子和我在一起,是太不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