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分不出哪里是自己刚刚落成的家。那会,祁然是气的嘟起嘴不吃饭吧。说是旧事,那忿忿的不甘愿还在耳边,恍惚中,似乎就坐在对面椅上,双手扶着露台的栏杆,东张西望。
下意识的扫向当初祁然找不到的无欲阁,视线过处,不由得雄躯一震。那占了半条街的空旷,显而易见。
“你看什么呢?”临澧从里间转出来,就看到赫连洛望着楼台外专注发呆的样子。
祁然不再,那些保暖挡风的重重厚帷帐自然不会放下来,三面透光一览无遗的景致,在秋雨半苍茫的湿气中,平添一抹朦胧。临澧顺着赫连洛的视线张望出去,什么也没看到,泉阳地处平原,即使明兴楼够高,看的虽然远了,却还是苍茫天地而已。
“没。”赫连洛回视线,扫了一眼角落跟来的人,正安静坐着。一手抚上衣领,整理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才看到出来的只有临澧一人,“还没醒?”
临澧千年难得一见的脸红,“下手重了!”
“哦!”赫连洛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说。
临澧常年在海上,赫连洛却是常年随侍在祁然左右,这样的工作安排,使得两人平日里就不是很熟悉。加上赫连洛沉默寡言,临澧又对祁然有着说不清的敌意,刻意疏远无欲阁。这么计算下来,两年共事,竟是除了不得不见面的公事以外,全无交集。虽然无话显得气氛沉闷尴尬,但是两人都没有打破它的心情,任由这气氛纠葛着,静静等待,任时间不知不觉间晃过。
门内响动突兀的传出,虽然轻微,但在这样的沉默中却异常清晰可辨,临澧装了弹簧一样笔直跳起来,看了一眼赫连洛,飞快的冲进内室。
的声音响起,好像是有人撩起被子下床,临澧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里面传来一声暴怒的呵斥,“滚”一连串叮叮当当的乱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接二连三的砸在墙上。
一直坐在角落当自己透明的人无声的咂了咂唇,被赫连洛不动声色的进眼底,疑惑慢慢升起。
蒙岩跌跌撞撞的从屋里冲出来,直奔赫连洛,伸手拽住赫连洛衣领质问,“他呢?你怎么没跟在他身边?”
晚了一步的临澧满脸急匆匆的追出来,只来得及使力扳开蒙岩的手,将失控的蒙岩与不知心事好坏的赫连洛分开,“你冷静点行不行?”
“冷静?我连他人在哪都不知道你叫我冷静?”挣不开临澧的钳制,蒙岩只能大声喝斥:“我问你,他人呢?”
“和成玉在一起!”
“成玉,成玉”低念重复了几遍,才发现楼里的确没有他在场,“只他一个你也放心?他现在的身体……”
“他现在的身体起码比离开丘洋的时候好多了!”赫连洛不紧不慢的开口,镇静的语气和蒙岩失控的怒吼对比鲜明。也更挑的蒙岩火气上冲的无法控制。眼看蒙岩眼里血丝越来越密,一张斯文俊雅的面孔越来越向青面獠牙发展,赫连洛又补上一句:“成玉当初可是带着昏迷不醒的祁然离开兵荒马乱追兵四伏的江易的!今天的情况,我放心的很!”
一句话丢出来,蒙岩登时像被一针戳爆了的气球,无力的颓在当场。
扯着他的临澧本是防止他再扑到赫连洛身上,这下反倒成了他的支撑,险些被抽干了力气站都站不稳的蒙岩拖个跟头,踉跄的狼狈。不由的狠狠瞪了揭人疮疤的赫连洛一眼,扶着蒙岩拖个椅子过来坐下。
角落里的人,满眼新奇。
临澧只好再次充当店伙计的角色,给蒙岩倒了一杯茶来缓缓神,倾身等他喝完之后,确定眼底的狂乱与颓废都褪去了一些,才斟酌着开口,“好了,”看向赫连洛,“他也醒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