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个山脚,最后一眼再看坠燕峡,峡口两岸在夕阳最后一道余晖下,依稀闪出影影绰绰的人影来。
唐越与闵晨对视一眼,借着船上掌起的火把,都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侥幸!
江面开阔地,唐越指示船员将大船转向,即使归心似箭,心里担忧苍坞小筑的情形,担心得要爆发出来,还是要摆出一个首领应有的气度,不能让大家感染到他的急躁,第一刻,唐越不由自主的憎恨起自己的身份来,连担心自己心上人的心情都要隐藏,那种明明百爪挠心却要硬撑出不疼不痒的样子,直将人逼得要发疯!
闵晨虽然年少,能被蒙岩推荐到这个位置却不是侥幸,他一直在看着唐越,虽然不明白唐越今天的反常是什么原因,但他自己的则热,一直在对整件事翻来覆去的思考着。
“少爷。”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重要,看着唐越明显不在状况的情绪,终于决定还是开口挑明比较好。
“嗯?”
“还有大半个时辰才能到谨蝉驿,属下有些想法!”
唐越淡淡扫了他一眼,“蒙岩将你推到这个位置,就有你说话的权利,你觉得有必要的事情,可以直接开口,不用总这么谨守规矩!”
闵晨点点头,心道:“蒙总管和你竹马之交,当然能有什么说什么……我够那资格嘛!”肚子里兀自嘀咕,嘴上却恭谨道:“今天的事,除了那个传信人古怪,属下想了这一路,还有些问题。”
他照例不看着唐越,只将眼盯牢水面,“刚刚已经证实了,峡口的确有埋伏!”
唐越想起那惊鸿一眼,手心也兀自冒汗,“是!”
“我现在反倒有些奇怪,谨蝉驿到官木湖,左右可以选的路线不下十条,为什么他们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走水路?”
“若按那人送信的紧急程度,无论是谁,都会选择最快速度赶到现场吧?那,应该在最快能赶到官木湖的路上堵截,也就是在官道设伏啊!”
唐越听的有点迷糊,看向闵晨的侧脸,年轻的脸庞正皱成一团,“你是说,我们船上有……奸细?”
“不是,”闵晨摇着头,“船行之后,没有信鸟之类的飞禽放出,而且即使是我们身边有奸细在我们出发时候放出消息,那里可是坠燕峡,如果不是预先埋伏,想赶到那里时间上也是很难的!”
“你是说,有人早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走水路?”
“按说接到如此紧迫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才是常理,对方既然选择了偷袭崎总管,必然知道少爷还有少主与崎总管的关系,知道我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官木湖。那就一定会走官道,所以最佳设伏地点应该在官道!”闵晨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唐越,只一个人不断气息的说着,然而听在唐越耳中,却是一震,是啊,当时情况那么紧急,自己怎么会如此愚笨,竟然选了最慢一条逆水行船的路线去官木湖?
旋即想起原因,是因为流苏在旁听到消息,惊急之下,为了安抚流苏,根本没细比较几条线路的远近,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声叫人备船,剩下的事情都交给闵晨去调遣,自己只顾着安抚流苏了……直到上船!
想起当时的情形的确如此,“因为我当时没有想,走水路是一种是一个习惯!”唐越说出当时的想法后,随即道:“难道水上偷袭我们的人,只是对方的一支伏兵?还是说他们埋伏的人只是运气?”
闵晨摇摇头,“在水上伏击淼社船队,即使我们实力不如以前,也没人敢小看,坠燕峡内能藏人的空间有限,如果不是兵,根本留不住我们,我想不出什么人的实力能大到藐视我们淼社,敢分兵几路来设伏。而且我仔细回忆过少爷这些年的行船记录,很多时候,您在有突发事件的时候,也的确有选择走水路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