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圭瞬间沉下脸,阴鸷狠戾的眼神与身上那副儒生的衣装完全格格不入。仿佛沈逍遥再多说一个“不”字,他立刻就能了结了他。
朱文圭指着床榻上的人:“吾儿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难道不是你之前留下的?混账之事做尽,到了现在,你怎敢说不要?!”
楚留香曾告诉他这万圣阁主性子阴晴不定,翻脸如翻书。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沈逍遥听朱文圭提起这件事,像是被戳着了痛处,面色霎时白了几分。
见沈逍遥不说话了,朱文圭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几分,衷告道:“沈公子,这礼我既心备下了。你自当是也得,不也得!”
朱文圭说罢,抬脚要走,却被沈逍遥拦下。
“……你有什么目的?”
“嗯?”
沈逍遥:“总不可能白送我一个儿子?”
朱文圭见他问得直白,干脆也不与沈逍遥打哑迷了,开门见山与他道:“入万圣阁,为我所用。”
沈逍遥想也不想:“好,我答应你。”
朱文圭闻言刚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就见沈逍遥无声地朝他抬起了手。
朱文圭:“什么?”
沈逍遥:“解药。”
朱文圭笑了两声,打趣道:“沈公子不就是么?”
沈逍遥心急如焚,再不耐烦同他周旋:“解药!”
“没有。”朱文圭坦然地说。
“人道是:‘有备无患’。可我竹先生下毒,从不备解药。”他拍了拍沈逍遥的肩膀,笑得春风得意:“沈公子今夜就与思明在此好好歇着,我明早再来看你。”
朱文圭走了。
沈逍遥一口气忍了又忍,却还是怄火。他一拳捶打在墙上,难得咬牙切齿地骂出了一句脏话:“操!”
……
好热……好难受……
好想……死……
……
听得里面蓦地一声响动,站在屋外的沈逍遥一怔,后脚便赶进了屋去。
掀开帘帐的时候,看见得便是这样的一幕。
方思明拿头狠狠地撞击着床板,嘴巴由于被白绫勒住,无法合拢,津液顺着嘴角留下,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心好像在一瞬间被凿开了一道裂口。
撞见这场面的沈逍遥又惊又怒,他本想将人从床上捞起来,谁知看不见的方思明如同一只亡命欲奔的鹿,撑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在沈逍遥怀里挣脱不止。
白绫被扯下之后,方思明总算发出了声:“谁在那?!滚开,不要碰我——”
沈逍遥:“是我。”
方思明被体内翻腾的药力折磨得几乎崩溃,此刻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更别说让他靠声音分辨来人是谁。
“出去!滚出去!别碰我——唔……”
无视方思明的挣扎,沈逍遥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唇忽然被一片温热堵住,鼻尖嗅到丝丝缕缕熟悉的清苦的药香,方思明怔住了。
紧接着,被束缚已久的手腕便重归自由,面上的黑布也被拆撤下来。
方思明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室内通明的烛火,通红的眼眶中瞬间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前的身影模糊,但并不难分辨出是谁。
他双臂小心翼翼揽上了对方的腰腹,没有过多的言语,沈逍遥就着这个姿势,重新将人压倒回了榻上。
层层帘帐缓缓放下,遮掩住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