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蛰伏于郊野,一直没闲着。周边jūn_duì大多是29军的队伍,先前他风光的时候,遍地是兄弟,后来一失势,亲疏远近就拉层次分明了。
碍于宋军长的面子,他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但是对于那些变脸如翻书的家伙,他就没那么客气了。
人人私下有点营生,总要有些私产生意,杜云峰不好明抢,可他的小兵们谁也没在脑门上写着杜旅两个字,扒了军装,挟持着土匪的队伍他们就有营生了。
雁过拔毛,拔的还挺狠,都快拔成白斩鸡了。
他众生平等,一视同仁,连周澜的商队也没放过。本来周澜和贺驷在他扣押了那批货物后就及时的改了道,但是货物总是要出天津往保定去的,拔山涉水,能走得通的就那几条路。
独立师的土货好,纯度高,杜云峰特意盯上了。
没过几日,独立师的一批货绕道廊坊与沧州交界,过林子的时候就被抢了。
来者蓬头垢面破破烂烂,乍一看是野路子,可是战斗射击完全是正规化的中规中矩。
“太过分了,”贺驷站在周澜身侧,他有点恼火,他们近来损失非常严重。
这不光是钱的问题,这是他的失职与无能,他说,“我没想到他专门盯上我们的货了,上次损失那么多,我们没去追回来,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他还不依不饶,说不过去。”
周澜垂目不语,他倒是没太惊奇,贺驷太高估杜云峰对周澜的感情,杜云峰不是贺驷,喜欢一个人就没有底线,无尽妥协。
杜云峰是一头狼,同样为匪,他能做成头目,是有他的原因和资本的。
“我们的生意不能做了。”周澜说。
就因为知道杜云峰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想做无谓纠缠。
“你回趟天津,陆先生那边我会打招呼,码头仓库里的存货不要走陆路了,运去上海,候代臣在那边有一些朋友,可以先帮忙打点,先小批量的试试,过段时间,如果太平,我们去趟上海拜会那边的朋友。”
没想到周澜这么快就放弃华北了,上海确实是好地方,可惜人生地不熟,不是个好的选择,不被逼急了,周澜生性谨慎,不会去冒这个险。
“这条路我们不熟,”贺驷说,“天津的货本来就从上海怡和洋行来的,以后不走天津,陆白尘就帮不上忙了,上海我们不熟悉,恐怕并不妥当。”
“我当然知道”周澜叹了口气,“所以上次离津之前,就和候代臣说过这个打算,他本来建议我绕道廊坊,可是廊坊那边是29军的莫师,过去了也要刮不少油,我们忙活半天,可不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更何况杜旅现在都敢去莫志成的地盘上去抢了。
“如果绕路张北呢?从张家口过来?”贺驷又建议。这种货,他们不敢在北平过,太明目张胆,放不开手脚。
走张北,绕路两百三百里,比去上海近不少,但是张北已经是察哈尔附近,靠近日本人的势力。日本人他也招惹不得。
“日本人不会放过我的,”周澜说,“不要看他们偃旗息鼓这么久,我这样叛变的例子,他们不会忘记的,只是时机未到,不然一定会拿我开刀。”
贺驷默然。是他想的不周全。
那就只能去上海了,他们人在保定,兵在保定,要把生意放到上海,真是一个力又风险大的举动。
但真是没办法了,最好的路被杜云峰堵死了。手掐在脖子上,再不躲就被人活活捂